剪纸大师张慕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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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0-10-27 16:31:20

剪纸大师张慕莉(组图)
 

剪纸大师张慕莉(组图)
 

  人物名片

  张慕莉,1960年7月出生,江苏省工艺美术大师。张慕莉出生在一个相传六代的剪纸世家,父亲张永寿是一位闻名全国的工艺美术家,是剪纸界的杰出代表。张慕莉从小受父亲的熏陶喜爱剪纸,于1979年随父亲正式进入扬州工艺厂剪纸。从1982年到2003年,张慕莉五次东渡日本,作剪纸表演和艺术交流,扬州剪纸在日本引起轰动。

  张慕莉作品多次在各种形式的展览和大赛中获奖。剪纸《梅》在1990年江苏省首届民间美术博览会获得优秀作品奖。剪纸《花鸟小品》获得2004年西博会铜奖。剪纸《禅意》获得2005年西博会铜奖。2007年,全国剪纸精品博览会上,作品《古瓶》获金奖。2010年,剪纸《百骏图》获第45届全国旅交会金奖。

  出生在双东,工作在双东。张慕莉半世纪的人生,一直在剪纸般精致细密的古城小巷内。

  曲曲折折,细细密密,如剪下菊花花瓣的线条。放下用了30多年的剪刀,张慕莉望着窗外庭院深深的小巷。

  手中的剪纸,细腻依然,但如迷宫,看不出清晰的方向。

  阳光打在她身后的“剪纸大师工作室”的挂牌上,照片上的张慕莉,笑容灿烂地在教着几名小学生剪纸。

  1960年出生的张慕莉,已经无法体验父亲一把剪刀走江湖的艰难。

  当年围着她学剪纸的孩子,还有4个一直在坚持。但是,张慕莉已经很难从他们身上,映照出自己的童年。“他们都是爱好。从我父亲到我,剪纸是吃饭的手艺。”

  多子街上,“张三麻剪花样”,父亲张永寿的剪纸盛名,早就传遍大江南北。张家剪纸传承已久,张家一代代人,就是靠剪纸为生。怀揣一把剪刀,江湖奔波,换口饭吃。

  剪花样,剪的是绣花样,妇女按着剪纸的图案,在衣服上、鞋面上,绣上一幅幅花团锦簇的图案。绣成什么花色,全靠剪纸花样。张家剪纸,精细繁复,深得欢迎。

  1960年出生的张慕莉,已经无法体验到父亲怀揣一把剪刀走江湖的艰难。早在50年前,不仅剪纸,就连绣花也已基本脱离实用,成为单纯的装饰品。

  江湖不在,一大批手工艺人、民间艺人,只能转行求生。只有艺人中的佼佼者,还有自己的生存空间。绣花、剪纸,包括漆器、玉器这样的工艺品,在改革开放以前,作用基本只有两项,一是国家礼品,一是出口。

  礼品也好,出口也好,虽然没有当年民间的大批量需求,但总有需要,而且要的是精品。早享盛名的张永寿,自然也有自己的发挥空间,相对而言,生活亦比多数老百姓略强。凭着绝妙的剪纸技艺,张家平安度过困厄年代。

  作为“老巴子”,张慕莉自然格外受到老父亲的偏爱。张永寿下班后习惯喝点小酒,下酒小菜,其他人碰不到,唯有“老巴子”小莉,能享受到。“老父亲拈两颗花生米子,朝我小嘴里一放,叫我别啰唆。”每人一碗饭,小莉的不一样,饭底下,有老父亲特意塞进去的两块熏烧。“其实,家里个个都晓得,他还是要做得神神秘秘的。”

  老父亲性格直爽,哪个不对他心意,他是毫不客气。唯有对待小女儿,哪怕撒娇胡闹,“一句高言都没有过”。

  15岁的时候,从没认真学过剪纸的她,剪出一幅张永寿的“高仿”。

  说是张家剪纸,张永寿却一直无门户之见。子女十二人,不学剪纸,绝不强求,自己在厂里带徒弟,倾囊相授。张慕莉真正学剪纸,也是要到1979年20岁进厂以后。

  20岁以前,张慕莉一直享受着“惯宝宝”生活。家庭氛围,女儿心态,偶尔也剪纸,兴趣更浓的,是画画,山水花鸟,涂涂抹抹,倒也开心。

  大概也是有剪纸的基因,张慕莉15岁的时候,从没认真学过剪纸的她,就剪出一幅张永寿的“高仿”。那年暑假,父母不在家,百无聊赖的张慕莉在家东翻翻西翻翻,找出父亲的一幅菊花剪纸,拿着剪刀照样剪了,倒也有个七八分像。下班回家的父亲看到桌上的剪纸,以为自己不小心拿掉出来,便拾了起来,准备放回抽屉。张慕莉却在一旁咯咯地笑了起来。父亲举起剪纸仔细再看,才发现那张剪纸是一张“高仿”。

  张永寿高兴归高兴,但也没有跟女儿说,你一定要跟我学剪纸。该玩还是玩,该画还是画。而张慕莉自己,也没有觉得一定要学剪纸,自打这张剪纸后,很长时间也没有再去动剪刀。

  直到上世纪70年代末,张永寿看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女儿也成人了,总要自己谋生,不可能总跟在自己后面一辈子啊。坐下来,第一次跟小莉认真谈,学不学剪纸。没有想到,小女儿态度还是一样:“不想学”。老父亲气得噎噎的,话没有多说,脸色铁青,走了。

  “那个时候不懂事,总觉得一辈子搞剪纸,摆不上台盘,觉得没什么出息。但是,问自己真想做什么,也稀里糊涂。”说起曾让老父亲伤心,虽然已经过去30年,张慕莉还是眼含泪花。

  扬州剪纸要求基本功扎实,“每根线条都要交代清楚”,“板凳要坐十年冷”。

  不过,张慕莉毕竟已经20岁,也在考虑自己未来。看看父亲在的工艺厂,来往参观的外宾不断,父亲也时常跟她聊聊接待外宾的趣闻。父亲有意无意谈到,剪纸剪得出色,还有机会出国表演。这在30年前的小城扬州,实在无法不让年轻人心动。“当时社会上多少年轻姑娘,挤破头想进厂,我有这个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呢?”想通了,就跟父亲进厂学徒。

  1979年4月,张慕莉的剪纸生涯,就此开始。

  进厂第一天,父亲交给她自己用了将近20年的一把剪刀。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张慕莉心里知道,张家剪纸第六代,就算传到我这了。

  进厂做父亲的徒弟,跟在家做小女儿,完全两码事。

  虽有“天赋基因”,剪纸还是要靠扎实的基本功。兰花、兔子,虽然线条简单,一天重复剪上八九个小时,非心静者不能为也。

  “学剪纸,第一就是要坐得住,性格不能毛躁。”张慕莉说,自己性格一直也比较静,“这恐怕也跟遗传有关,老父亲虽然性格直爽,但他就是能沉得住气,凝得住神。”张慕莉自己的女儿,也有这种基因,“虽然她一天没有学过剪纸,但她也能静得住心,考扬中,考东大,从来没有让我们在学习上烦过神。”

  心宁,还需心灵。

  不同于北方剪纸的粗犷厚朴,扬州剪纸最大特色在于玲珑剔透、线条繁复而清晰。“每处地方、每根线条都要交代清楚。”张慕莉说,这就是要求基本功扎实。“板凳要坐十年冷”。

  “交代清楚”,这恐怕是扬州民间艺术的最大特色。

  玉器、漆器的“扬州工”,自不必说,扬州曲艺,也讲究“交代清楚”。最简单,如评话王水浒,书中提到某个无关紧要的人,也会说“下文就没他的书说了,这里要交代清楚”,讲究滴水不漏。一个典故:某年书场里一位说书先生,说了一段书,讲某人把帽子放在了桌上,然后打斗,打斗后忘记交代帽子下落。次日,一位书客拿了顶帽子上书场,喊了句:先生,你帽子忘记戴了。先生一听,连忙下来打躬作揖赔不是,倒贴书钱。

  这种文化氛围下的扬州曲艺也好,扬州工艺也罢,只能是朝着“交代清楚”、“滴水不漏”的方向,越走越远。张永寿也有则轶事:有一次为了剪“花蜂”,他特意捉住一蜜蜂,仔细端详,一不小心,被蜇肿了嘴巴。张永寿如此小心谨慎,恐怕也是怕剪出的花样被挑出毛病。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扬州艺术品的这种精致严密,也是无法大范围复制推广的关键所在。“以前我们也试验过电脑刻板,机器制作,但扬州剪纸,还是玩不起来。”张慕莉说,扬州剪纸的线条太细密复杂,一沓纸几十张上百张一次刻出来,线条肯定要断。

  所以,目前,扬州剪纸,特别是剪纸精品,只能靠手工,出细活。

  “剪纸和其他工艺真不一样,你无法用上更多的现代化工具,就是一把剪刀。好坏都在你一双手上。”

  这样的磨炼,也让张慕莉的剪纸功力得以真正精进。

  最难的日子来了,父亲从《百菊图》中挑选出难以掌握的“罗汉菊”和“鼠须菊”让张慕莉临摹。“罗汉菊”有120多个花瓣,都是瓣套瓣、花压花,必须由里到外剪。而“鼠须菊”,个个花瓣细如发丝。张慕莉第一次剪“鼠须菊”,细是细了,但细得没有精神。张永寿的剪纸讲的是圆、尖、线、方、缺,其中,“尖”和“线”的区别是,“线”要飘拂有致,“尖”则要细中带刚,而这个“鼠须菊”就是讲究“刚”,既要细,又要细得仿佛扎手。

  平生第一次被父亲批评,张慕莉哭了。

  师姐翁文擦了擦师妹眼角的泪,告诉她剪纸的时候一定要气定神闲,特别是细微处,更是要屏气凝神,行剪要准、匀。在师姐的鼓励下,张慕莉终于剪出了“精气神”。

  上世纪80年代初,改革开放伊始,万象更新,扬州工艺,也迎来一次高潮。那时候,工艺厂有300多工人,厂里的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张慕莉剪着梅、兰、竹、菊,“一天坐下来,至少8小时,下班头都直不起来。”

  这样的磨炼,也让张慕莉的剪纸功力得以真正精进。

  (下转B5版)

  (上接B4版)进厂进社进团,师带徒,简单工作的大量重复,下“童子功”,这在上世纪80年代,扬州传统艺术领域,还是非常常见的现象。如今得以支撑起扬州传统艺术的“新一代”大师,几乎都是成长于这个“江湖”。

  虽然他们不再像上一辈那样,真正自由行走成长于江湖,但他们的技艺传承,依然还是深深烙着传统的印记,只是当这样的“传统”也消散殆尽之后,扬州传统艺术的传承,才成为深深的忧虑。

  不过,彼时,张慕莉们还享受着自己的磨炼带来的成功惊喜。

  1982年7月,刚刚进厂才3年的张慕莉和师姐张秀芳等4人前往日本表演。这是张慕莉第一次出国,她也因此非常兴奋。那时候,就连飞机都难得一见,更别说坐飞机了。她在日本呆了两个多月,由南至北分别在鹿儿岛、北海道、横滨等8个城市进行巡回表演。

  在横滨表演的时候,张慕莉为一位日本老太太连剪了四幅熊猫图,送给她的四个孙儿孙女,手捧造型可爱的熊猫剪纸,老太太激动地抓着张慕莉的手,连声赞叹:“多么美丽的中国姑娘,多巧的一双小手啊!”

  张慕莉很自豪,为自己,更为扬州剪纸。

  人生在世,总要有一技在身,荒年饿不死手艺人。

  自豪的张慕莉不知道的是,经历人生第一次高潮后,没几年竟会迎来一次低谷。低到她差点离开这个行业。

  扬州工艺品,主要靠外贸订单支撑。上世纪80年代末,外贸订单猛然萎缩,最极端的时候,甚至一张订单也没有。厂里的工人半年领不到一分钱的工资,工艺厂的国画车间和剪纸车间工人都不用上班,“坐家”生产,每个月按时到厂里去交货即可——也没有多少货可交。

  张慕莉“坐家”上班一上就是6年。“当时,幸亏是我家先生在物资局,家里生活还能保证,不然这么多年,我拿不到钱,家里还要揭不开锅呢!”张慕莉说,丈夫让她打报告调到琼花大厦卖工艺品,报告没批。1994年底,张慕莉干脆向主管局递交了辞职报告。“不让我调动,我只好辞职。”当张慕莉的辞职报告放在领导面前的时候,领导也犹豫了,不同意吧,厂里的状况大家都是看到的,不能再拖累人家。但要是同意了,万一上面找下来,说扬州剪纸传人就在他手里跑了,也无法交代。

  辞职的事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时间一长,张慕莉辞职的想法也渐渐淡去,仍然继续坐家上班。

  此后不久,张慕莉又迎来了一个新的转机。1995年,扬州工艺厂将出访日本爱知县的机会给了张慕莉,时间是两个月。当时,张慕莉在厂里的工资拿全了不过是300块钱一个月,在日本,她一天的收入就达到了1万日元,几乎是在厂里一个月的收入。在日本的两个月,缓解了张慕莉生活的窘境。

  进入新世纪,扬州工艺重现繁荣,张慕莉的作品屡屡获奖,又被评为扬州工艺美术大师,她的生活这才相对安定。

  世事沉浮,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小姑娘挤破头想进工艺厂,没多少年,工资都发不出。“世上的事情,是看不透的,不过有一点,我是看透的,人生在世,总要有一技在身,荒年饿不死手艺人。”明年,张慕莉就要退休,谈起自己工作的30多年,她说了一点感悟。

  一把剪刀闯天下的江湖已不再,静心磨炼的时代也不再。

  扬州剪纸也好,扬州工艺也罢,这种“板凳要坐十年冷”的功夫,大部分人是忍受不住的。和张慕莉同时期进厂的3个年轻人最后也陆续离开了工艺厂,父亲张永寿带过的徒弟最后从事剪纸的不足十分之一。

  “后继无人”,也是张慕莉现在最大的心事。

  张慕莉看好一个从小跟她学剪纸的小男孩,如今已上初二。“很有灵气,剪工也很好。”但是,“我们也不好强求他将来一定要以剪纸为职业,但是也会旁敲侧击,告诉他,他有这个实力,有这种天赋,好好努力,将来在剪纸上肯定有大作为。”

 “靠剪纸为生,现在很难。”张慕莉直言不讳,没有名气,谁买你的剪纸?名气哪来,要坐十年冷板凳,这个社会不要说十年,两年三年,恐怕都没有人能耐得住清寒。

  尤其是年轻人,要靠一把剪刀,挣出一套房子,成家立业,“基本上不可能”。人都是现实的,把剪纸当兴趣,没有问题,真正要靠它谋生,很难很难。“就是我现在,工资也不过1200多,拿千把块,谁愿意来干剪纸这行?”

  老父亲当年一把剪刀闯天下的江湖已不再,自己在工艺厂里静心磨炼的时代也不再,扬州剪纸的生机如何能勃发,张慕莉说,事在人为,对我们传承人来说,我们就是要尽心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有人来学,我们倾囊相传,绝无保留。“其他的,就不是我们这个层面能考虑到的了。” (本文来源:扬州晚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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