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

                                  ■文/王梓坤 陕西西工大附中高2017级文二班

西工大东门外的早市，一群形色各异的小贩们，虽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在街坊邻居间却颇有些名声。身处其中，扑面而来的或腥或鲜，或浓或淡，或急或缓的各种气息，不论你愿不愿意都必须全数收纳，心里不由得抱怨这气息、这街景给穿行路人带来的诸多不便与麻烦。

每日必过，如同签到一般，走的多了自然就熟悉了，对每个小小摊位，毎顶红色帐篷下，每辆刚刚停息的卡车中有什么货物，有什么特色自然十分清楚。小贩当中，令我厌恶的是那些占据着优越“地理”位置、售卖衣服的摊主们不合时宜的吆喝。但耐下性子再往前走几步，在不经意的转角却常常有着峰回路转、豁然开朗般意想不到的惊喜。

街道拐角处通常停泊着一辆环卫车。一个时间并不紧张的早晨，我略有闲暇地向环卫车那边瞥了一眼，无意中看见一辆破旧的砖红色小车，上面覆盖着一块搌布，几个略显修长的饼尖从中钻了出来，逸散出一种诱人的香甜。这味道是如此的清淡、甜美，在喧闹的早市上并不多见。车后的两兄弟分工明确，一个埋头用力，面团均匀光滑；一个目不转睛，成色恰到好处。片刻等待后，终于拿到一个，趁热咬下去，融化了的浓浓的砂糖从边溢出，整个人的身心顿时陶醉。饼皮薄而柔软，尽管饼中砂糖只有薄薄一层，而那层空心的饼肚却包容了无数的喜悦。吃完饼，不知是因为填饱了肚子还是味道过于甜美，整整一个早晨都倍感精神抖擞，繁重的学习也如同早饼一样的清甜可口，令人向往。

黄桥烧饼摊位旁，是一位推车卖甑糕的大叔。一辆三轮，一只圆形的大缸，一张厚厚的蓝色棉布，最主要的是，布下永远是温热的、升腾着淡淡热气的甑糕。“蜜枣、大豆之杂糅兮，芳菲菲其弥章；民生各有所乐兮，吾独好一碗甑糕。”卖家大叔人很好，即使是两元五角的小盒，也要看在我是学生的份上多加一些枣泥。拿一盒甑糕在教室大块吃着，看四周同学的眼神仿佛是对触红线者的嫉妒。

早市的喧嚣的确恼人，但如果常和早市打交道，和它混熟了，似乎也开始日久生情，开始包容它的种种不是，而它也乐意用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惊喜作为回报。换一个角度，换一种心态，也许，这忍受与享受完美的合奏，方可成就我辈小市民其乐融融的寻常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