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黄,长江长【长篇连载之七十五】

  据《鳌头村志》记载:临汝镇大恶霸阎曰礼(阎老三),伙同大哥阎曰仁(国民党军长)军队,曾四次攻打鳌头。在第四次攻打中,放火烧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民房,磨砸了,碾毁了,井填了。鳌头处于一片火海之中,村民死伤无数,哀鸿遍野,史称“血洗鳌头”。在临走时还抓走了西街的张林、张光娃、张书印、张小四,在临汝镇砍头示众。民国17年,西街的张同标(张举娃)拉杆子,外御祸害鳌头的恶霸和趟将,打富济贫,捍卫鳌头村庄。张举娃生于1901年,出生在西街的一个贫苦家庭,饱受了被压迫、被剥削的痛苦,曾一度在王家煤窑背煤,受尽了窑主的毒打,恨透了临汝镇恶霸阎老三,后来撑起杆子,使双枪,方圆百里闻名,趟将及恶霸再也不敢来鳌头祸害了。鳌头村民才得以安居乐业。后张举娃加入了国民党军队,成为一名旅长。

  民国十八年(1929),临汝镇北鳌头村的大土匪张同标(又名张举娃),被招安当上旅长,驻扎在庙下街,派出4名班长,到胡庄村要粮,被胡庄村首胡玉田枪杀3名,逃回1名。张旅长闻讯大怒,下令重兵围攻胡庄,扬言攻破胡庄,鸡犬不留。王厚老得到消息挺身而出,从中说清调解。张同标碍于王厚老情面,遂下令撤兵,对外公布说是胡庄村赔了1000大洋,实际分文未出。不久,围攻胡庄村的队伍便被调往洛阳,缴枪扣留。

  王厚老气度恢弘,宅心仁厚,在庙下街被传为佳话。民国十八年(1929)秋,青纱帐蓬勃无边,土匪蜂拥猖獗,到处攻寨绑票,民不聊生。庙下街寨子里的群众编排轮流守寨,就连学校里的师生,也组织起来,轮番上寨墙巡查,以防土匪进犯。农历七月二十五日夜晚,12点时分,先生朱绳武带着值守学生从寨墙上下来,此时天上下起中雨,学生中有王厚老的次子王天爵,走在最前边,进校门以后,躲在学校西院的立柱后面,准备吓人玩耍。后面跟着走进来的是同学万生祥、成建屏、王明泉......万生祥进来校门,看不见前面的同学,刚想大声呼喊,王天爵疾速从柱子后面闪出,口里喊着“招炮”,抬手一声枪响,子弹从万生祥脖颈穿过,应声倒地而亡。后面的同学一看事情不妙,全都吓的撒腿就跑。事情发生后,学校派人报于万家人知道。万生祥的两个胞兄万生魁和万生振把王天爵诓哄至家中,说是要问明情况。王天爵直言不讳解释道:“我们几个同学平时关系不错,感情很好,只想着开玩笑取闹,谁知道那盒子炮里有子弹?是我误伤了生祥性命。”这场事故明摆着是一个意外,原本可以通过学校和家族协商解决,无料万姓兄弟二人气急败坏,当即就以牙还牙,把王天爵枪杀在自家的大门外。天明,长工老张急匆匆赶往庙下街北的毛寨村,向在这里养病的王厚老报明此事。王厚老沉思片刻,及其平静地说:“各埋各的人,啥也不说。”一场极易引发相互报复造成血流成河的事件就这样被王厚老的宽容和大度给化解了。是年冬天,孙殿英军长开驻庙下,见到王厚老开口便问“我的干儿子天爵可在?快唤来叫我看看。”王厚老一边招待孙殿英,一边含糊回答:“天爵得暴病身亡了,没对你说,从此不必再提他。”后来孙殿英得知天爵死因,欲报此仇,被王厚老苦苦阻拦,好言恳求,直至孙殿英按下心头怒火。

  民国二十六年(1937)冬,临汝县第一区公所迁移庙下,辖区范围包括城关、夏店、临汝镇在内。时任区长叫王明甫,漯河人,学生出身,缺乏地方经验。当时,夏店的平文正司令和临汝镇的闫秩五“闫三大人”因一煤矿引起争执,双方弓拔怒张,一触即发,地方治安极不稳定。区长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有意出面干预,疏通关系,又怕双方各不相让,见起面来有火光之嫌。这时,有能人献策:“惟王厚老出面,可以安稳地方。”区长心头大喜,登门央求以厚老名义,下柬请客。

  约定的会期一到,平司令先来到庙下街,王厚老请来街坊乡绅作陪。正谈话间,电话铃响禀报“闫三大人”已过官庄,不时即到。王厚老率众出寨迎接,平司令欲全副武装一同前往。厚老急忙阻止平文正说:“携枪迎接,对方必起疑心,不如手无寸铁为佳。你们的安全,由我全面负责,尽管放心。”平文正心下忐忑,但碍于王厚老情面,只好唯命是从。

  一干人行之庙下街西三里“十方院”,但见宛洛古道上尘土飞扬,人马喧嚣。不多时,看见两名哨兵已站立道旁,怒目橫枪,严阵以待。四十步开外,一辆“双飞燕”牌轿车,在40多名武装卫士族拥下,迎面飞驰而来。等候的十几个人抱拳相迎,“闫三大人”下车和众人一一握手。王厚老逐一介绍迎接之人职位姓名,“闫三大人”略使眼色,跟随卫士会意,纷纷把手枪插进匣子里。大家一同携手至王厚老在庙下街的生意“元顺店”,区长前后应酬,忙得满头大汗。洗漱寒暄已毕,摆上盛肴酒席,分宾主入座,相互把盏致敬。经过三个时辰的开怀畅饮,席间众人大谈区长年轻有为,为地方服务呕心沥血。平、闫双方喜形于色,共同表示要为第一区的社会治安流汗出力。酒澜餐毕,大家欢喜而散。送走平司令和“闫三大人”,区长和众陪客都还捏着一把汗,感慨道:“今日之平、闫会,犹如刘、项之‘鸿门宴’,若非厚老出面从中斡旋调停,很难有如此结局,说不定还要上演一出‘长坂坡’的武打戏呢!”王厚老笑笑说:“有我在,他们谁也不敢胡闹。”自此以后,王明甫区长在庙下第一区署里政令畅通,八方拥戴。

  “闫三大人”在豫西一带势力很大,素以霸占土地著称,但出于对王厚老威望的敬仰,对庙下街附近的土地买卖从不染指。闫家买地,范围定在官庄以西,湾子以东,隔过了庙下街。

  民国二十六年(1937)秋,临汝新任县长毛汝采上任不久,即扮成一个卖秦椒面的小商贩,深入西南乡与汝阳交界一带土匪活动猖獗的地方,微服私访,对恶霸土匪连天生的罪行调查摸底。回到庙下第一区公署后,带走了群众上告连天生的诉状几百张,回县逐一审理,有些多年未结的积案,也都得到合理解决。在审理案件的过程中,毛汝采发现连天生罪大恶极,不除不足以平民愤,就与区员张永江、侯尊生商议,让他们给连天生传信,县政府愿对其招安,并委以自卫队中队长。张永江、侯尊生与连天生素有交往,对此深信不疑。经过半年时间的疏通谋划,定于民国二十七年(1938)农历二月十六日,在庙下街王厚老的生意“元顺店”,县长与连天生见面。会晤日期到,由张永江、侯尊生二人引见,王厚老作陪。相见之下,自然亲切。毛汝采县长慷慨陈词:“久闻兄台大名,乃是马上英豪。不如乘机改邪归正,为政府效力,暂委你中队长一职。若日后积极肯干,前途无量。倘有疑虑,不相强迫。今日我先回县,请你三思,考虑成熟后,定夺去留。”连天生诚惶诚恐,应着毛县长的话说:“县长提拔重用如再生之德,天生自当厚报。”言毕,毛汝采扬鞭策马,返回县城。

  连天生心头大喜,住在庙下街的鸿运旅社,遍请区署人员和街坊豪绅,大有弹冠相庆,鸡犬升天之意。当晚,侯尊生向连天生进言,说毛县长行事诡秘,不可不防,若有疑虑,不必着急前往。连天生生性粗鲁,不假思索地说:“县长之言,怎能怀疑?今若不去,往后再无出头之日,纵然是陷阱,也要跳他一回。”

  第二天,连天生带上张永江和一个护卫策马进城,侯尊生躲避不愿前往。十八日早晨,区公署接到县政府电话,让公告西南乡民众,连天生及其护卫二人,血债累累,罪恶滔天,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被正法于将台后刑场。请通知该罪犯家属,速赴现场领尸。西南乡一带群众闻此喜讯,无不拍手称快,奔走相告毛县长为民除去一大祸害。毫无疑问,在毛汝采智擒连天生的过程中,王厚老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但见春草血泊里,已知顽匪起山间。

  另据王小渠文中记载:

  一九二八年七月十一日深夜,国民革命军第十二军军部。孙殿英送走谭温江、韩大宝等师长、旅长之后,叫来了第八师军需官阎老三。此时的阎老三已不是当初那个傻二楞,跟着孙大麻子摸打滚爬了十几年,己是一个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老江湖了。既给孙老殿出鬼点子也给孙老殿当枪杆子当打手,有几次关键时刻几手是用自己的身体堵枪眼那样挡在孙殿英前面。民国十二年孙殿英手下贩毒过伊河时,被吳佩孚手下的伊河河运处长查获,阎老三带人赶到包围了河运处,硬生生把那河运处长打死在龙门山口的河滩上。那时节吴大帅风头正盛,刚登上新世界杂志的封面,被世人看好是最有可能武力统一中国的炙热人物,连孙老殿都俱他三分。阎老三确不怕,就在吴大帅眼皮子底下杀了他的军官,劫走了禁品。还有一次是随孙老殿走州过县打到安徽亳州,阎老三手下的那个连枪杀当地百姓三十多人。亳州有个资格甚老的革命军将领的家,多少刀客土匪都忌讳姜家 ,到此都避着走,偏阎老三纵使他的手下硬抢了的家。阎老三此时在智力和计谋上比不了孙殿英,但他心狠手辣确远出之上。

  盗了慈禧老佛爷和乾隆爷的墓,老殿自己也能预料到社会各界及前清遗老饶不过自己,口诛笔伐必不可少,将来他们把自己告上法庭也未可知。把集团高官们的嘴堵住,让、、宋子文、阎锡山、陈诚、、戴笠还有都各得所爱他都想到了。只是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初未发达前已有心愿,老母亲尚立在汝洲的水坑中,一定要让老母躺下方能心安。于是他急急招来阎老三。

  那一夜,两人在屋子里窃窃私语达一个时辰,屋里间或传出了轻微的、激动的私语声和哭声。

  第二天起阎老三和他的十三个汝州兄弟在军营里消失了。

  此后的二十天里,每天晚上,有十几个持枪的军人,带着十二军的特别通行证,摸黑行走在河北通向河南汝州的道路上。他们随身携带的两个箱子沉甸甸的,阎老三始终在盯着它,睡觉都没有闭上眼。

  一个月后,。一个镇历史上最为庞大的出殡活动进行。军长的母亲重新入验下葬。汝州伊川汝阳等县的鞭炮全都卖光放净

  ,阎家门口的大戏唱了三天,免费的白馍烩菜供应了三天,全镇人都知道一一阎老三回来了。

  阎老三替孙老殿尽孝重新葬母,闹得满汝州人尽皆知。手下那几个兄弟都各自回家摆起了阔绰。有的开始置房置地,有的开始张罗娶亲,老三自是势头更盛,把家里换了新宅并雇佣了管家。临汝镇上有点头面的人物都往老三家跑,街上的二流子之类跑得更勤快,巴不得哪一天能沾点什么光。有一个大军长在后边撑着腰,阎老三底气十足,印堂光亮。跟他回来的十几个兄弟也都成了香饽饽,每人身边都围着几个人听他们,听他们如何当土匪拉杆子、抢人害命、劫财劫色、盗掘东陵,讲到高兴处,他们会拿出那乌黑铮亮的真枪让那些年轻人摸一摸。

  老三的家成了这些人聚会的地方,吃喝嫖赌玩就又开始了。阎老三去县政府了一趟,见到县长毛汝采,说是代孙军长来看望他,毛县长很激动拉着他的手称兄道弟了好半天。阎老三拿出一颗朝珠,说是亁隆爷戴过的,这种成色的朝珠满共只有十八颗,要县长大人笑纳,毛县长看得眼都直了。还待推辞,门外传来脚步声,县长大人赶快把珠子收了起来。进来的人是县保安团长黄万镒,他本来也正是来汇报关于阎老三的事情的。他已听说阎老三这次回临汝镇带了十几个人,个个都是身手不凡。他们的人都带着枪,而且还有二挺机关枪,问县长要不要采取什么措施?那毛县长听他说完立即骂了他一顿:“你这二旦货说得是个毬!老三是我亲表弟,你再胡说看我煽你耳光。你快滚回去把东西准备好,回头去迎接老三弟去你那里就任副团长。下次剿匪你好好看着人家是咋弄的,别他妈一天尽糊弄你大爷,拿老百姓的脑袋当土匪!

  这边黄万镒刚走,那毛县长摆一摆手叫老三靠近点,然后在阎老三耳边悄悄地说过一番话。只这一番话,拉起了阎老三亦官亦匪亦霸的二十余年生涯。

  月高风黑夜,土匪放火时。

  晓看,血腥染河池。

  17年阴历的八月十五日晚,本应风清月明的中秋佳节,那一年却阴云笼罩格外阴沉。

  掌灯时分,阎老三家庭院里外灯火通明,经过整理的阎家大宅焕然一新,院内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牛朋安阎西恩阎小五等各带着手下的人马在忙乎着。院内临时砌起的大灶台上,几口大锅正喷发着肉香。宴会即将开始。

  天全黑了下来。杨小黑张五瑞率先到达。他们在段村、陵头那里拉起了杆子,规模不大有六七十号人。随后是鳌头杆首张举娃、王松杰赶到,这个杆子规模最大有八百多号人。再往后是任应歧带人赶来,他们平常在大营温塘一代活动,杆内大约有五百余众。最后一个到来的是。这人块头大、烟瘾大、脾气大且为人骄横。这傢伙在冯玉样的军队里干过,手下虽然只有二百多人,但有二三十个是跟着他从宝丰那边闯荡过来的老兵痞子。

  这七个匪首都是三天前接到阎老三的请帖,让他们到阎府赴宴,一是八月十五过节,二是阎家新宅己落成请大家踩院子,三是让大家见识一下那两挺重型机关枪,那可是小股土匪们还没有见过的东西。

  匪首们开始并没有把阎老三看在眼里,听说这阎老三带着机枪回来了也想来看个新鲜,也想看看这阎老三是不是可以加入他们的杆子,所以才肯来赴宴。只不曾想到这阎老三经过两个月的准备,手下已增加到二百余人,毛汝采又按一个县大队的标准给添足了武器。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等他们看到那新式武器时,也就是他们在阳间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阎老三让手下人把杆首们的随从人员都安排在下院里,给他们备足了酒和菜。自己招待各位枰首坐进堂屋里己摆好的宴席上。只这张举娃和张德胜刚好坐了个面对面,张举娃想起前不多久从张德胜的地盘上过,东西被张德胜手下扣住就是不给,自己亲自去说还是被张德胜扒了一层皮,留下一车东西才放行。张举娃于是就骂骂咧咧地数落张德胜,说张德胜不讲江湖规矩,不讲一个张姓的情义,连说带骂弄得张德胜面红耳赤。这本也不善言语,一时火起就要掏枪,幸被两边人赶紧拉住。

  宴席正式开始,阎老三频频给各位匪首敬酒,又让他手下的头目也纷纷前来,连敬带劝让几个匪首喝了不少酒。习惯了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匪首们很快进入了醉酒状态。

  远处,毛汝采和黄万缢带着县保安团二百多人马急驰而来。

  毛汝采他们一进院,徐逢春马上上前报告一切准备停当,就等县长发令。毛汝采指示黄万谥带一个中队去解决下院里那些侍从。自己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匪首们聚会的堂屋。三声掌声响,阎老三闪身离席。毛汝采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大架杆、二架杆,本人是汝州县丞毛汝采,各位不是一直想跟我寻仇吗?今天本人送上门来了,来吧,好汉们,吃机枪宴吧! 打”!机枪手跃进门口,对着室内就是一阵扫射。室内传来一声辱骂:好你个阎老三,你个狗日的,敢谋害你亲大爷。话声未落,又一阵机枪声响过,一切,归于平静。

  这年,正是冯玉祥二次督豫,在河南全省剿匪、禁赌、禁烟、禁娼,妇女放足,扶助工商。毛汝采在汝州剿匪不力,数次挨批,没想到利用阎老三一下子解决了这么多匪首。这几股土匪是他这几年的心腹之患,癣疥之痒。今日真是百年沉疴一日病除!毛汝采幻想自己飞黄腾达己指曰可待。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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