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打造鹰城作家群的调研与思考【二十七】
- 作者: 郭进拴
- 编辑: 王翔
- 来源: 会员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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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12-11 13:45:28
平顶山作家群·叶县方阵
君君毕竟与一般的女孩子有所不同,她心里有一片纯净的理想之地:文学。
念高中期间,君君大量阅读文学作品,古今中外,凡是能触手可得的文学书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沉入其中。当然,她读得最多的还是当代小说。莫言、余华、王安忆、贾平凹等重要作家作品,她从没落下,他们的作品一经问世,她会第一时间弄来阅读。当然,她也关注河南老乡刘震云、周大新、阎连科等人的作品,这些作家在她面前树立了一个标尺,她在心里默默地走向他们。
据说,有想法的人和没想法的人,从眸子里就能看出来——有想法的人眸子是澄澈的,没想法的人眸子是浑浊的。其实这种说法没有多少道理,但一个有理想的人不会太计较眼前得失,倒是真的,因为他(她)心里装着的是更重要的事情,便不太在乎小节与小利,就显得豁达而从容。
君君就是这样,她不抱怨,她觉得只要能安安静静地读书,她就心满意足了。她的日子过得充实而有趣。
君君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文学为她打开了开阔的视野,也为她提供了更高层次的价值标准。
如果你不自觉地去融入你所在的那个文化圈,你的这个文化圈就会自觉地排斥你,让你出局。
她一个不到20岁的女孩子,只能独自生活,与黑夜做伴。好在,还有文学陪伴她。
学校里面有一个巨大的圆形花坛,花坛里是一个大大的土包,上面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君君非常喜欢,每到黄昏,她就在花坛的水泥边缘上坐下,借着微弱的天光,认真地读书,她清楚地记得那时她读的是张爱玲的《金锁记》。曹七巧用黄金枷锁,残酷地劈杀自己的亲人,先是儿媳妇,再是女儿,最后是儿子,君君看到阴森的人性,让她毛骨悚然。
第二天晚上,她再也不敢去那个开满鲜花的花坛了,因为一位好心的老师告诉她,那个花坛的土包其实是一座坟,一个30岁的寡妇两年前死在这里,没有合适的地方埋,干脆就近葬在花坛里。
恐惧、孤独以及生活的不便并没有吓倒君君。她在那个学校生活了两年,一个人陪着那个曾经开满鲜花的花坛。
十年辛苦不寻常,在求学过程中,君君付出了很多。但是,从一个村姑,一下子变成了头角峥嵘的作家,君君的这个转身,凌空跃起,翩若惊鸿,可以说漂亮极了。
对于君君来说,生命的华丽乐章才只是开了个头。
君君,原名郭君丽。1973年2月出生于河南省叶县一个小乡村里。自小勤奋好学,在大人眼里,她懂事听话孝敬老人。自从踏入初中之后,她比儿童时代更加勤奋学习,她每时每刻都给自己的少年时代规划一个追求上进,热爱知识的梦想。初中三年里,她不但参加学校的各类知识竞赛,学习成绩还年年获得全校第一,不断受到校长的鼓励和表扬。1988年秋季,君君考入叶县夏李高中读书。这一年是国家内忧外患的一年,也是君君家庭生活内忧外患的一年。她的父亲早在两年前贷了国家一笔款,目的是想响应党的号召,脱贫致富。由于父亲不懂药材市场,从此欠下国家一笔债务。到了1988年这一年,父亲也只能勉强支持她上高中。这一年她16岁,是个忧郁多思敏感的年龄,由于经济上的原因,她的学费都是母亲东挪西借来的。这对她无疑形成了一个压力。此时的她在学校里除了用功读书回报母亲之外,心理上常常有一层浓浓的忧郁笼罩着她,而在这个稚嫩的年龄,她空虚的思想里又产生了一种对生命的感念。这个时候,她开始喜欢上了大自然,喜欢上了诗歌,似乎诗歌和大自然给了她一种生命的东西。在高中三年里,困难生活虽然折磨着她,但她并不是一个虚荣的女孩,她依旧勤思敏读,年年以班级前5名的成绩来记录下她高中三年的成长足迹。而这时,她的诗歌也不断刊登在元旦特刊上和校园杂志上。她爱上了文学,热爱得很痴迷。文学,让她捕捉到一种心灵的东西。她需要文学,由于热爱文学,她似乎每时每刻都感受到生命的署光。1991年夏季,她以优异成绩毕业于夏李高中,那时由于家庭负债,她不能去读大学,只好辍学回乡。
1991年夏季,18岁的君君回到乡村,此刻她已不再是一个小女孩了,她必须像所有成年人那样每天去田间干繁重的体力劳动,每天一回到家,她第一时间就是拿起笔和纸来抒发自己的苦闷情绪。她把一点一滴的空闲时间都利用来练习写作了。这时,在村里一位三伯的指引下,她去叶县拜访马长风老师,当时69岁的马长风老师特地从30多里外的县城骑着单车去她家里做了一次家访,并指导她的小说习作和文学阅读。从此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要骑单车去县城马长风老师家借阅文学书籍。后又在叶县原师范进修学院李春亭老师那里借阅图书。这个时期,她阅读了屠格涅夫、狄更斯、马克·吐温、普希金以及中国著作名家冰心、郁达夫,萧红等系列作品。这些作家的作品深深激发着她的创作灵感。她每天几页几面地写读书笔记和感受。写与她朝夕相处的人和事物。1996年春,她经过考试进入乡村小学做了一名教师。在当时的条件下,教学是没有多少报酬的,而此刻的她对外界充满了神奇的向往。她想去南方进厂。这个意见一提出来便遭到父亲的坚决反对,父亲反对的理由是:她是一个女孩儿,在家教几年学选一个好人家结婚便是她的人生之路。她提出了去南方进厂的见解:挣钱为父亲还债务,当然,她还有一个目标没有向父亲透露,她觉得待在一个封闭的小乡村里是没有出息的,她要出去闯世界,为自己的人生创造机会。1994年6月,在父亲的愁眉苦脸下,在母亲的千叮咛万嘱吒之中,君君和同村一位女孩乘上了南下的列车。
初到南方的君君由于笔试成绩优秀被台湾老板安排在办公室做船务文员,只有高中英语程度的她自然不能胜任。过了一段时间,台湾王先生又安排她做见习会计。这时,她才知道自己不上大学的苦恼。她立即报考了武汉大学会计系学习,在这期间,她又报考了《大鹏湾》杂志的文学创作培训班。1995年3月,她认识了《大鹏湾》杂志的编辑安石榴,并且写了一篇《工厂沿浮》寄给老安,安编辑把这篇小说推荐给主编大人。1996年君君写《少女往事》又寄给安编辑,安编辑让她把小说情节加以丰富再寄给他。1996年年底,君君回到河南老家。坐在家里的她开始给安编辑写信,信中说自己要在家里待上一年,计划写出20个短篇小说。安在回信中给予支持和鼓励。1997年的一年里,她写了15万字的短篇小说,1998年3月,她拿着小说稿又去深圳,在这以后的两年,她先后做了办公室会计,经理助理等职,但由于跳槽频繁,2000年由于一场意外事故,她不得不彻底告别南方,回到她当初极力摆脱的故乡,时年她27岁。
2003年初春的一天,她在媒人的说合下,和一位男青年一见倾心,匆匆忙忙地她打发走了潜藏她心中对一个男孩十年的暗恋。她欢喜地结婚了,她认为她的幸福指数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由于她在南方一直过着象牙塔般的生活,涉世不深的她在短短的一年里,婚姻便以失败告吹。2004年4月,她决定去新疆定居。新疆有她一位高中时的同学,也是文友。十年的戈壁生活让这位同学依旧保持着质朴的作风。她和妻子热情地为她接风洗尘,并且告诉她,自己在这荒漠十年间不但完成了国家承认的本科律师专业科程,还拿到了喀什市承认的国家律师证,她这位同学以考试第6名成绩在喀什报纸上排名。她深深地佩服这位昔日同学的风采,当然,他早已放弃了文学,由于在新疆君君内心的兵荒马乱心情并未消除加上同学开迁,她只得又返回家乡。她依旧和父母住在一起读书写作。2005年冬季,父母先后患了一场大病被哥哥接到县城居住,而她由于写作在村上引起一股邪恶势力的攻击纠缠,不得不去郑州发展。
在郑州半年期间,最让她欣慰的是她的小说《校长的私人侦探》出版了,并且她在郑州入愿以偿地加入了河南省作家协会,成了一名真正的作家。2006年4月,由于邪恶势力的跟踪、纠缠,她不能在郑州发展下去,只得再一次回到家乡。以后的三年里,她一边和村中的那股邪恶势力作斗争,一边写作。
2009年10月,她经人介绍和现在的丈夫结婚。当时丈夫的生意刚刚起步,欠下了一笔巨债。她自己的生活也需要加以沉淀反省,她以往对文学的热爱太狂热了。现在她必须把婚姻经营好,因此她暂时中断了文学,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生活和生意当中。2009年的饲料市场是一个有广阔前景的市场。她每天除了记账、出入饲料,精心应付客户的需求外,就是尽量精打细算,把生意上的资金周转到位。除此之外,就是每天要包揽丈夫下班从单位带回来的烦恼倾诉。7年过去了,这7年里,她没有像少女时代那样逛过商场,没有很多交际应酬,她每天的生活都在围绕着她的生意在转在动脑筋。这7年教会了她一个经商的大脑,教会了她思考社会和人事的变迁。而她的文学呢?她把文学摆在了哪一个位置?2015年当《少女往事》出版后,君君在笔记中写道:商业是我的生存之本,而写作是我的生命之本。现在它们哪一个在我的生活中都是必不可少的。 与同龄人相比,君君在语言上表现了出人意料的冷静和节制。君君没有将暴力故事转换成暴力语言(包括对“激情”的宣泄),她冷静的叙述语调却给人一种后怕的感觉。她在语言上的节制,实际上就是对欲望和暴力这种既让人惧怕,又让人无法拒绝的东西的“冷处理”。由此,显示出作者成熟的批判立场。与此相关的是一种成熟的热情。
君君的这两部小说集,不断通过智性成分的渗入、破译、再渗入、再破译构成吸引阅读的磁场,在选择场景、情节时,她尽可能地把人们带入熟悉的司空见惯的日常情态之中,但这只是一道门槛与下一道门槛的过渡,它可以让读者小憩一下,然后再重新回到游戏中来。
《校长的私人侦探》和《少女往事》,是君君创作中的重大收获,但这两部小说文体意义上的创造性似应引起我们的充分重视。在探索中君君试图从各种道路逼近小说的本质,重现小说的艺术魅力,这种冒险开拓的勇气是那些循规蹈矩的跟踪者望尘莫及的。
君君的好几篇小说在收束处都流着成长的泪水,泪是清洗剂,向煤洞一样的生命情境深窥的明眸也许需要它。她以这一年龄少见的耐心构织精致的故事,现世浮沉中的某种人情秩序,就这样,悄悄地自然地显现了出来。这样的写作,具有一种摸索核质的美妙触觉……
君君敏感捕捉着生活中的戏剧性场景和高潮,关于世俗之恶对纯真的伤害,关于“成长的泪水”,君君写得最具才情。冷而尖锐的叙事方式,将人性秩序扭曲的瞬间撕开给人看,犹如北方的飘雪,君君的文字具有清洗功能,同其内敛的质地,又如月光的寒凉彻骨。青春的脆弱迷茫经由君君的硬派表达而淋漓尽致。
君君的主人公们,面对死亡,是冷静,漠然,淡淡的向往和幻灭感交织在一起,君君常常将冷酷的死亡处理成一种在众人中流传的街谈巷议,更多的时候,死亡在她笔下只是成长过程中被错置后的一次意外的生存短路。
说实话,接触君君的小说我内心首先滋生的常常是一种不由自主的怀疑。我无法相信一个70年代出生的如此年轻的女作家会对世界、对人生如此的“看破红尘”。虽然,在《乡村少女》《失爱者》《友情时代》等小说中君君似乎仍然表现出了一丝对于“爱情”、对于生活的信心,但比较起来她的小说更多的却是对现实、对世界、对人性、对爱情的怀疑、否定和批判。贯穿君君小说的始终是一束冷漠的眼光,我觉得君君手中有一架高倍望远镜,世界也好,人生也好,人性也好,爱情也好,统统都是透明的,她一眼就撕去了假象,看到了本质。如果说《青春泪痕》《上帝的女儿》《少女玫玫》《心事》等小说致力呈现的是“爱情”的虚幻景象的话,那么在《孤独》《最后一面》《第三只眼》等小说中作家则无情地撩开了人性的面纱。某种意义上,君君似乎是一个得道高僧,她冷眼看世界,冷眼看人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切都心照不宣,有一种禅宗入定的感觉。在她的小说中,我们看不到狂喜、冲动和热情,有的只是超然、平静、冷漠。真像是阅尽人间沧桑,君君对于世界表达的那种自信确实令人神往。
君君小说审美风格和审美情调也可以说是古典主义或唯美主义式的。她的小说质地非常单纯,没有现代小说常见的那种夸张的张牙舞爪的叙述或技术游戏,语言上极其干净、内敛、从容不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修饰成分,也没有多余的描写与矫情的渲染。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我们看不到那种有意的雕琢或人工的“构造”。甚至小说的戏剧性在她那里也是内在的,自然呈现的。在《浪漫的青春》等小说中,我们看到,君君有着对于生活中的戏剧性的特殊敏感,但她从来就不去挥霍她的才华,而是听凭其随着语言在文本中自然成长。君君崇尚的是简单,追求的也是简单。而这种简单代表的则是她对于世界和文本的双重自信。照我的理解,人生跌入低谷时,有些东西是可以放手了。我看过一部美国片,一群人和一群狼的故事,总之是彼此都逃脱不掉,互有伤亡。后来,人一个个少了。其中有一人,在经过没日没夜的逃亡之后,他选择了放弃。他坐在小河边,和战友们拉了拉手,等于是告别了。他掬水洗了脸,后来躺下来了,画面上是他疲乏平静的脸,画面外是群狼在嗥叫。电影至此开始说话了,蓝天白云,森风阵阵,我想它无非是告诉观众,较之意志而言,审美更重要;如果非死不可,如果还能选择,那就选择漂亮些的,洒脱些的,这关涉一个人的尊严。
这电影直到最后,只剩一个人的时候,讲述的也还是人被怎样吞噬的故事,后来连这最后一人也死了,电影就结束了。似乎是一部献给狼的励志片,拍得并不好,然而意思却是新的。我忘了是不是告诉过君君这故事,但那阵子,她的表现堪比电影里的主人公:厄运既已来临,她索性躺倒在地,那姿势可叫一个漂亮:不逞强,不改变,不逃跑。她开始跳出身外,冷漠地看待自己的处境,她审人,也阅己。善恶、是非全不重要了,直到这时,她才得以好好地端详自己,她到底怎么回事,怎至于把自己弄到了这步田地。
我想君君并不因为这一件事才开始脱胎换骨,毕竟,成长是件太复杂的事,这中间不知要经过多少涂涂改改,修修补补,有人至老、至死都未必能长成;然而因着这件事,她到底是知道些“厉害”了。她知道厉害以后,自己却不因此而更“狠”,正如她不会因为偶尔摔一个跟头,就认定人生处处是陷阱。我喜欢这态度。
总之君君这两年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整个人突然清爽利索了,也许是年龄把她推到了这一步,君君走路开始大踏步了,两腿“唰唰唰”格外有力量;说话不再咬文嚼字了,一二三,主谓宾,字字掷地有声,咯嘣乱跳。她有好恶,知尺度。整个人的形象一下子鲜明立体了,和从前那个囫囵的少女形象不是一个人。
我现在想起,成长最可贵之处,并不是叫人变得圆熟、世故、妥当,而是砍掉枝枝叶叶,做回最初的自己,或安静,或耿直,或豪迈,总之君君是如初生般的天真清澈,然而她这天真清澈,必是先沾了尘垢自己再清洗,是世事洞明后爱谁谁,是晓名利而不取,仿佛全不知道它的好处。现在的君君是活回去了,她天性爽直,有侠气,我想起在她最倒霉的时候,没一个人能帮得上她。
君君实在是个很可爱的人,她一旦做回自己,变成一个“真”的人,就比从前她试图扮演的窈窕淑女形象不知高出多少倍。
我想君君身上最可贵的品质是,她从不试图要做一个完美的人,——从前,她大抵想做一个完美的淑女,但效果却适得其反:第一,这拗了她的本性;第二,淑女当是世上最无聊的一群人,苍白乏味,只知作派上的涂脂抹粉。现在君君擦掉脂粉,也许会见得眼角的几条浅纹、脸上的几颗痘痘,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需知,支撑这浅纹和痘痘的是这样一位女性,她经历过事儿,早蜕去了身上的许多修饰;她不取悦,不媚人,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她非得到不可的,除了她的孩子,就是现有的她也不怕失去。一个女人走到这一步,我想她的好时光是要来了。
语言的重要性,我想是怎么强调都不过份,都说它是文学的基石,照理说,坏基石怎么能造得成好房子呢?以此类推,我认为坏语言也写不成好文学,绝对一点讲,语言一坏,它都称不上是文学。——至于怎样才是语言的好坏,因为篇幅限制我不能细述,也没必要细述:世上有很多事是不该供论述的,语言即是一例,否则述来述去,述死在这上面都是有的。
语言本是一场感觉的事,就是,有感觉的无需赘言,没感觉的由他去吧。君君是个有感觉的人,因此她早期的写作,才会刻意去打磨语言,她是越打磨越着迷,乃至晕头转向,忘了最初打磨它是干什么用的。又因她早年的形象定位,是那样一个纤纤女生,惯于雾里看花,帘中赏月,因此她眼中的世界必定是迷人的,飘逸的,表现在文学上,则是形式的凄清华美,内容的单薄纤弱。
她这部《少女往事》厉害,不拘是人物,视角,语言……看得出是下了些功夫的。她从前是女性视角,可是现在,涉及男女关系的处理上,她也能站在男性的立场,替他们说句把话了,这就说明,她已经脱开了自己,即便恨一个人,她对他也有体谅同情。语言上是“天然去雕饰”,洗净铅华的样子,她是真正在叙事了。
倘若有缺点,那就是修改后的语言周周正正,未见作者的个性、腔调、气质,也就是说,修改后的君君没了,她哪儿去了呢?她矫枉过正,把自己藏起来了。
虚构这件事,虽说是天马行空,但内部的限制还是很大的,自然是,绵软的人也写得暴力文章,羞涩的人也写得情色文字,但人与文章的关系,毕竟还是贴近一些好。贴近了,才更分明见得血肉、痛苦,更入骨感知悲欢、寒凉。
语言何不如此?语言怎见得仅是修辞?从前,诗界提出一句“诗到语言为止”,引来热烈的争议,究其然,是很多人局限于字面上的理解,以为语言仅是形式上的事。我又想起,从前人提倡“性灵文字”,现在不是这风气了,现在动辄宏大叙事,别无他顾,语言上难免一泻千里,面目可憎。照我说,除却天才,或是状态有如神助,语言还是需修一修的,其目的并不为华章艳藻,也有简洁的,热烈的,含蓄的,或嘻笑怒骂,或温婉蕴籍……为的是“人”在他的文字里能越发凸显,——概言之,我认为语言即性情、体温、爱憎,是独一无二的他自己,是认知、运笔、叙事,直至与内容合二为一,这文章就算好的了。
君君这些年修身养性,慢慢变得明净了然。这些都使我想到,写作当是一辈子的事:修身修文的同时,也需把两者归归笼。
目前的君君又开始了在经商之余,进行她的小说创作,她计划了十五个中篇小说和三部长篇小说。她的中篇小说反映现代社会人性的堕落、扭曲、邪恶。长篇小说《成长的代价》是一部关于她自身的一部艺术自传。《生命的质量》内容是描叙一位知识女性在底层社会家庭中与丈夫家矛盾的激烈冲突,在不能战胜不能解决那种冲突的情况下,女性突然觉得了无意义,她想起了少女时代的美好愿望,然后奔着这个愿望,她每天去做一些与生命有价值有意义的事情,故事结束是女孩获得了成功,另外一部《天使的秘密》是她与邪恶势力交量的几年生活再现。
我衷心祝福君君!
我期待着尽快尽早读到君君的大作!
我深信:君君一定能也一定会成功!!!!
我的好朋友孟宪洲先生出版的《泽水悠悠》,共有60篇精美的文章。分别是:
1、烽火台边的生命起点
2、拾柴
3、切薯干
4、种菜的甘苦
5、我的小学读书路
6、第一次进城
7、首次乘坐小火车
8、借粮
9、受罚
10、我的初中是这样念完的
11、入团
12、高中那两年
13、制假
14、初恋
15、初秘的新衣
16、第一辆自行车
17、我家那棵梧桐树
18、教师生涯
19、全县最年轻的县人大代表
20、招聘干部
21、喜摆千金宴
22、计生办主任
23、俺村的第一台电视机
24、我当文教助理与教师结缘
25、我笔下的普法茶馆
26、轮岗
27、失踪之谜
28、文友李长忠
29、干江河上连心桥
30、惜别保安
31、我与薛春海
32、表妹的命运
33、寻亲
34、帮耕
35、我的养父养母
36、母亲这一生
37、为父翻案
38、长沙首届个展
39、三哥
40、三进绍兴
41、北京收获
42、建房
43、孟子故里初访
44、怀念二母
45、传承的艰辛
46、传统文化的缺失令人堪忧
47、徐州记忆
48、家乡小河的变迁
49、同窗情深
50、扶贫记
51、泪别孙国群
52、一支秃笔书正义
53、给儿子的十八岁礼物
54、海南印象
55、我的书法创作之路
56、作家梦
57、鲜为人知的人生悲剧
58、当好政协委员
59、十七年漫漫普法路
60、我爱这片热土
孟宪洲先生是一个著名的书法家。“豫湘缘•孟宪洲书法展”于2016年12月28日在湖南图书馆开幕。来自书法家孟宪洲故乡的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叶县县委副书记张成文、中国书法家交流协会副主席、叶县炎黄文化促进会会长冯国堂出席开幕式。
出席开幕式的湖南领导有:原湖南省军区副政委、少将黄祖示、湖南省文化厅巡视员孟庆善、原湖南省文联纪检书记管群华、湖南省图书馆党委书记伍艺、中国硬笔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湖南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湖南省硬笔书法家协会主席崔国强、著名金石书法家李立夫人谢晓茵女士等。此次展览展出孟宪洲书法作品百余件,其中囊括了楷书、行书、草书、隶书,较为全面地反映了孟宪洲的书法创作风格。另外,还有河南省国家级、省级10余名书法家的多幅祝贺作品同时展出。
毛泽东诗词是中国革命的壮丽史诗和诗坛的千古绝唱,熔铸了伟人的思想、人格、个性,影响着几代中国人。此次展出作品中有不少以毛泽东诗词为主题。书法家孟宪洲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毛泽东诗词意蕴深刻,大气磅礴,一直是他挥毫寄情的重要载体。
孟宪洲从小热爱文学,少年时代就对中国博大精深的书法艺术情有独钟。幼年时期,他酷爱硬笔书法,从庞中华的楷书入手,从楷书筑基。
早在上世纪70年代,他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便习楷书,到上五年级的时候,他的字在全校名列前茅,有些老师自叹弗如。
到高中时代,他自办青年团生活园地,自编自写,出板报、办专栏,一马当先,学生时代,就造就了他书法的功底。
20岁,当选为县人大代表,是全县最年轻的人大代表。担任党报通讯员以来,为了弘扬法治精神、弘扬正气,树立政府为民服务的形象,先后在各类媒体发表稿件千余篇,多次被评为省、市、县党报优秀通讯员。
1984年参加工作后,他曾担任乡计生办主任、乡政府秘书、党委秘书等职。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也就是他小学三年级时便开始习楷书,到上五年级的时候,他的字在全校名列前茅,有些老师自叹弗如。有老师说:“宪洲的字到部队可以当文书了!”那时,他还不知道“文书”是个什么样的“官”。
养父为了促使他练字,在自家的房子墙壁上用水泥涂砌了一方黑板,每天放学回来,便耕墨不辍。他练字练到废寝忘食,蹲在地上用树棍划,吃饭用筷子在碗里描,走到哪儿学到哪儿,走到哪儿临到哪儿,见谁家贴的对联字好就用手比划,直到练出雏形,回家用笔一挥而就。到高中时代,他自办青年团生活园地,自编自写,出板报、办专栏,一马当先,学生时代,就造就了他书法的功底。
“青山不墨千秋画,澧水无弦万古琴。”这是古人用来盛赞叶县秀美山水的诗句。叶县境内既有伏牛山水,又有
桐柏山水,风景旖旎,魅力独特。
在叶县东南20多公里外,有一个宁静古朴的小村庄,清澈的泽河水绕村而过,逶迤的黄城山依稀可辨。因村庄在小河东边,便得名东泽河村。
孟宪洲这一脉孟氏便居于此。他们辛勤劳作,节俭度日,繁衍生息。因大伯无子嗣,孟宪洲不满周岁便被过继给大伯做嗣子。
养父母没有文化,一辈子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但他们决心不再让孟宪洲再吃这个苦。为了让孟宪洲能有个好前程,他们节衣缩食地供儿子上学。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作为农民的儿子,在那个靠挣工分吃饭的年代,孟宪洲从小就很懂事——他懂得农村生活的艰难困苦,懂得劳动的艰辛,懂得农村孩子必须具备的坚强品志。他从不向养父母提出学习以外的任何要求,并主动担当起力所能及的家务活——田埂上有他割草的背影,山坡上有他砍柴的汗水,小河边有他挑水的足迹……
送走养父母后,他又主动赡养起亲生父母。操劳持家的母亲长年卧病,弟兄三人又远离家乡外出务工,他便常带母亲外出看病,并为母亲揉肩搓背,端饭洗脚,伺候得无微不至,让邻居赞羡不已。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活困难,生产队里又是按“人六劳四”(人头占六份,工分占四份)来分配粮食等实物,养父母家人口少,分到的东西就少,一家人经常是吃不饱肚子。相邻的二伯家人多劳力棒,生活相对好一些。二伯母就经常给他拿馍端饭吃,孟宪洲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参加工作后,他除了经常为二伯母买衣服和补品外,有病的时候还守候在床头。二伯母去世后,他在悲痛之中专门写了篇散文《怀念二母》,以此寄托哀思。后来这篇散文发表在市、县刊物上,读者
无不被文中的真情所打动。孟宪洲是个敬业勤勉、踏实肯干的人。他常说一个习书法的人要有“字品”,必先立“人品”。1984年参加工作后,他曾担任乡计生办主任、乡政府秘书、党委秘书等职。不管做什么工作,他都把“勤勉做事、耿直做人”作为自己的准则。在同事和熟人眼里,他热情能干,乐于助人,是个好同事、好兄弟;在群众眼里,他温文尔雅,谈吐有序,是个没有“架子”的好干部。无论在哪个岗位上,他都始终兢兢业业地工作,干得有声有色,卓有成效,一直深得领导和同事们的赞许与肯定。
20岁那年,他就当选为县人大代表,是全县最年轻的人大代表。担任党报通讯员以来,为了弘扬法治精神、弘扬正气,树立政府为民服务的形象,先后在各类媒体发表稿件千余篇,多次被评为省、市、县党报优秀通讯员。他撰写的《保安普法茶馆》的新闻报道在《人民日报》发表、中央电视台报道后,在全国司法界引起强烈反响。保安普法茶馆成了平顶山乃至河南普法宣传的一扇窗口。
由于工作成绩突出,2004年3月他被调任平顶山市叶县依法治县办公室副主任和司法局宣教科科长等职,负责全县法制宣传教育工作。为了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他克服种种困难,历经酷暑寒冬,顶风冒雨走遍了叶县的山山水水,把法制宣传工作做到了千家万户。他坚持常年为普通群众作法制报告,还亲自参与民事纠纷的调解工作,为叶县的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多次受到市县的表彰。
行事有为,成事在品。孟宪洲先生认为书法艺术的最高境界是“人品与书品的高度统一”,所以他才会在几十年的工作中如此兢兢业业,为民服务,以孟子的“性善论”为人生的灯塔,修习仁、义、礼、智。“操之所存,舍之亡”,君子的仁心和修养贵在一个“养”字。谈到书法,孟宪洲先生说对于中国的书法艺术,我们既要去学习、研究经典,也要从中去汲取营养,还要辩证地去看待、去总结、去创新,结合现实,走出经典,要师古而不泥古,练就自己的风格。书法艺术中,练就什么样的风格,它和创作者的生理性格有着莫大的关系,即书法的线条因人而异,表达着书法家不同的情绪、气质、性格等各个方面。
对中国古文化的长期学习探索使孟宪洲积蓄了深厚的文化底蕴。他独爱“二王”和颜真卿的行草,长期坚持刻苦临池,习书不辍,还经常拜师学艺,听取名家指点。特别是近年自拜尚古新老师和西部书法大师宛延先生为师后,书法技艺更是日臻入境。他认为写书法,能陶冶一个人的情操,能磨炼一个人的意志。他的书品就像他的人品一样大气厚重,用笔遒劲,线条饱满,富有生命力。
孟宪洲的楷书温润、丰满,点画之间多成优美之态。这是为审美而创作的,是为生命需求而书写的,是为一己的兴奋和感伤而表达的。因此,我们可以这样理解,正确理解了艺术功能,自然回到艺术创作的正确轨道,也就自然地取得了丰硕的创作成果。苏东坡云:“真生行,行生草”,行书介于楷书和草书之间。王羲之的《十七帖》尽管是行书,然入笔之处都是楷书的方法。元代书画家赵孟頫写的篆隶以及章草行书也都是以楷书的笔法写成的。正因为孟宪洲具有扎实的楷书基础,他的行书追求一种凝重和飘逸相结合的风格,或典雅端庄,或流畅奔放,甚至“行书亦当楷书写”,他以平正为主体而追求险绝;平正、险绝,复归平正。行书、草书是一种动态的书体,动中寓静是行草书的至高境界。孟宪洲的行书时而急如暴雨旋风,时而涩如老树挂藤,既在流畅中求波磔变化,又在盘旋飞舞中有清醒驾驭,千笔不枯,温笔不滑,重墨不浊,淡墨不薄,将书法中的虚实、大小、敧正、浓淡等对立矛盾的因素,都辩证地和谐地统一起来,并加以有机的运用,暗合了“一阴一阳之谓道”的道家哲学的深层智慧。观赏孟宪洲先生的书法作品,有一种美的享受,其艺术功力非同一般,点线质量真谓之力透纸背,入木三分,他把王羲之的大气、潇洒、伟岸演绎得淋漓尽致,注重用笔的虚实顿挫,刚柔、粗细、大小和墨色的枯润变化,尤其注重作品的行气连贯和整体效果,字与字,行与行之间气脉相通,笔法精妙,线条圆劲有力度,讲究章法的变化,特别是他的行草书,功底深厚扎实,表现力很强,变化无常,时而如鹰击长空,奔腾翻滚穿越,时而似惊蛇入草;时而如小桥流水,错落律动;既有庙堂娴静之肃穆典雅,也有枯藤老树般苍劲有力;既不“师古不化”,也非“随心所欲”,是继承与创新,艺术与品味雅俗共赏之产物,给人以美之享受。他的作品除了在布局谋篇整体的气势磅礴之外,又善于用笔的细腻穿行变化,把整体的视觉效果和局部的精致细腻串联起来,使作品更加耐看,显得更加丰富和厚实。孟宪洲是心境清静之人,处逆境而不馁,临宠辱而不惊,所谓的功名利禄他一律抛到九霄云外,他的清佳心境使得他的作品既如江河流水,无拘无束,激流勇进,一泻千里,又似一轮红日,喷薄而出,自然天成,独具风格,彰显着书法家所具有的敦厚、善良、正直、纯朴、儒雅和阳刚的秉性情操。
孟宪洲幼承父教,酷爱书法。学书伊始,先自唐楷入手,遍临柳、欧、楮、虞诸家。后又临习《张黑女》《龙藏寺》《圣教序》《书谱》《争座位》《自叙帖》等书法名帖。执着于墨海书山,陶醉于艺术王国,孜孜以求,殊少懈怠。作品曾多次获省部级以上大奖。
此外,孟宪洲对音乐、诗词歌赋均有涉猎。曾在多家报刊上发表过诗歌、散文、评论以及书法作品。
中国书法艺术博大精深,各种风格流派的书法家层出不穷。但当今书坛也出现了浮躁、世俗之风,有些人在出“名”成“家”的同时,逐渐褪尽了书法艺术本真的颜色。但是,更多的人是为艺术而殉道,“书为心画”,“好书数行”、修身养性、陶冶情操,追求崇高的艺术境界。
孟宪洲先生就是这样一位在艺术与心性之间辛勤耕耘的艺术殉道者。
《泽水悠悠》共收集了50篇清新俊逸的散文,共计20余万字,除了作者少量一些生活感悟类,很多散文大多数围绕着作者家乡的自然风景、父辈家人及其儿时的伙伴展开,有故事、有亲情、爱情、友情,一篇篇文字宛如灵魂深处潺潺流动、甘甜而不带任何杂质的清泉,弥漫着美好而浓郁的气质。
《泽水悠悠》与其说是一本散文集,不如说是作者的一篇篇乡愁,那片土地的孩子,那快乐的童年,被他喊了出来,叫了出来,写了出来。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故乡”的东西,它能让一个人内心升起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暖、感动。故乡情在宪洲的笔下自然地流淌着,美丽的文字和动人的真情水乳交融,我阅读的时候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温暖的文字在感染着我们还是真情在打动着我们。我喜欢这样的文字,更喜欢文字背后尊贵的人格尊严和魅力。
宪洲的散文叙述了人生中最不可或缺与替代的亲情、友情、爱情、乡情等,极为朴实的文字,将“乡愁”这根无形的绳子,紧紧贯穿始终。乡愁,成了广袤土地浮动的一缕淡淡野花香,若隐若现,勾起最快乐的回忆,又让人在回忆中悄然落泪。在这样的文字里,不但会让浮躁的心静下来,而且深深地扎痛了我和你那一根最细小的神经,还有那一段段浓进阳光和风雨的故乡小路。
宪洲的散文既有宏大的叙述,又有微观的描写。具有深沉的历史和文化品位很高的散文,在对现实生活作纵深的历史考察和思考中,时有真知灼见,其深度颇能震撼人心,是智性思考的结晶,是灵性思索的成果;宪洲着意营造诗一般的意象和意境,故乡春天的千变万化,飘忽不定,神秘莫测,有一种细微精巧,清丽婉转之美。作者对故乡的春天观察之细腻,感觉之敏锐,文思之缜密,意境之优美,色彩之鲜明,是不可多得的精美之作。
散文最能体现一个作家的气质、品性,它是无法弄虚作假的。只有真情,才能打动人心;唯其真切,才能感动人。宪洲的散文无营造和矫饰的痕迹,直率是其主要特点,比较直截而真切地反映了一个作家的人生感受和思想境界,读之情真意切,称得上披肝沥胆,有真性情而无虚饰。
宪洲的散文,有诗人的激情,有诗语的峭拔,神思飞扬,文采斐然,文笔潇洒、老辣,语言流畅,凝炼精当,高雅不俗,作者把文字修炼得炉火纯青,游刃放达,收放由心,可行可止,皆有章法。既有睿智的思想,又有机智的表达。总的说来,宪洲的散文有“郁达夫的忧郁,林语堂的智慧,丽尼和巴金的赤诚,屠格涅夫和哈代的优美”,已达到了一种高水平。
知道感恩的人都是不乏朋友的,在宪洲的乡愁系列里也有着让他自豪的友情,是温暖,也是动力。
孟宪洲在《我的养父养母》中这样写道:
生娘没有养娘亲。尽管我的养父养母平时里对我非常严厉,但是,他们把我从一岁养大,让我读书识字,教我做人处事,这一点我还是十分感激他们的。
我的养父母既是养父母,又是亲伯亲母。父亲亲弟兄三人,养父排行老大,从小担起了家庭重担,供老生活,供小读书,十四五岁便挑起了家庭重担。大伯从小没念过书,还是后来在外工作时自学了几个字。但是却朴素厚道,乐善好施,热诚待人,勤劳能干。由于爷爷不善家务,常为街坊邻里操心管闲事,吃得百家饭,管得千家事,是远近闻名的“绅士……乡老”,但家里的事很少问津,所以重担就落在了他的肩上。十几岁便靠开小饭店、小旅店维持生计,后来被抓去当壮丁,然后又逃了回来。因为家中不能没有他。
解放后,他参加了轰轰烈烈的平顶山新城开发建设,到平顶山县矿即今天的平煤集团一矿当工人。由于从小练就了做饭的好手艺,所以一直在矿上食堂当厨师。伯父二十多岁娶了一房,大母的娘家是漯河市郊人,姓白。但在生产时却因大出血,撇下了一个男孩,撒手人寰,至今她的墓还在老家东泽河村南边葬着。大母的突然离世,使伯父手足无措,一个刚刚呱呱落地的婴儿怎么才能养活呢?一开始在村里婶子大娘轮流帮助喂奶,但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便托人送到保安北边凹庄村吴姓夫妇家寄养,养久了自然会生出亲情,又况且吴老四大伯夫妻膝下没有一男半女,生下的孩子过早夭折,便视大哥如亲生。后来干脆不想把大哥还给伯父。伯父为了使大哥这条小命能够保全,也就没有再强求要回,就这样,大哥虽然已经随孟姓有了“宪义”这个名字,但吴家还是给大哥起了“吴松林”,“吴儿子”两个名字。
但毕竟血浓于水,大哥宪义随着年龄慢慢大了,也晓得了自己的身世,便又认下了亲生父亲,曾有一段时间要回东泽河改姓孟与伯父一起生活,但通情达理的伯父怎能会让他做出这样无情无义的事呢?
生活是文学创作的唯一源泉,没有生活也就没有文学创作。宪洲先生的散文,不是简单的描摹故土,也不是简约的表露作者成长的路途,更不是轻描淡写以凸显故土的可人。对于此,矛盾先生早就说过,我以为单有了特殊的风土人情的描写,只不过像看一幅异域的图画,虽能够引起我们的惊异,然而给我们的,只是好奇心的厌足。因此在特殊的风土人情而外,应当还有普遍性的与我们共同的对于命运的挣扎。一个只具有游历家的眼光的作者,往往只能给我们的前者,必须是一个具有一定的世界观与人生观的作者方能把后者作为主要的而给予我们。因为生活或者工作的原因,因此我们经常有感怀我们的故土,我们固守的精神家园。乡土散文在经历了历史的洗礼之后,如今站在新时期的舞台,它更闪耀着洁白的光亮。
宪洲先生的散文,原始自然的生活气息是乡土的重要构件。他在写作的过程中,以情动人。乡土既然是一种情节,就或多或少具有乡音乡情。情是散文的核心,没有情,散文便如失去了脊梁。其情真,才是散文的活的魂灵,而其主题的开掘也才在此得到升华。所给予读者的感受才是心的呐喊,是心灵在现实社会中的亲切呼吁。正如周冠群所说:“散文主题的深,是指一定的感情认识达到对事物的独特而又本质的把握,而非浮泛地停步于事物之外;广指一定的感情认识既是个别性又具有普遍性,从而达到既有‘空诸所有’,又‘包诸所有’的地步,具有颇大的覆盖面。深不仅表现在主题因素上,而且还体现主题与其他外在因素的紧密联系上。”由此可以看出,乡土散文的创作不是作者自我感官意识的流泻,而是情致的表露,是作者对生活的精确把握,对故土情节的深切领悟。
宪洲先生在这方面是不容忽视的,其笔下的乡土情結,是他创作的动力。乡情浓郁,发人深思。他愿意回到生他养他的家乡去。那里是他的根据地,虽然他常常东征西征,北伐南伐,但他终于没有成为一个流寇主义者。故乡的物土给他以浑厚,拙朴;他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描绘了故乡给他童年生活带去的快乐和乡村中所发生的点点事情,就像一幅水彩画般清晰。及至在后来的工作中,他还很清晰的感受到故乡的热情和自己童年的天真稚嫩。在这里,我们也就可以清楚的感受出宪洲对故乡深沉的爱。故土,是宪洲先生生命的根,这也就是宪洲先生的寻根情,和八十年代兴起的寻根文学思潮是相互沟通的。
童年对于每一个作家都是不可忘却的,这里面是作品“真”和“情”外泄的源流。乡土散文中,在作家的作品中,我们往往可以通过他自我的描述,而重新去丈量一个作家,去加深对作家的理解。童年是乡土散文创作中,容量最丰富的题材。在这里,作者可以在照观现实生活的影子中,去发现生活的缺陷,而在自己所成长的记忆中,唤醒那些童年的趣事,进而促使自己对乡土乡情的怀念。宪洲先生这类作品的描写是最丰富的,而且其取材也是五彩缤纷,他从不同角度,不同思维中发现童年的可贵,发现生活中的美。作家对童年生活的描绘,我觉得是一种对现实生活繁重的一种换位思考,从而在那些洋溢着笑声与歌声的动态影像里对现实进行对比,形成了一种相对的静。在这些琐碎的童年生活的光影里,我们可以透过作者灵巧的笔,去发现隐现的生活。当然这中间最可捕捉的是作者在童年生活中故土的一些景致,一些好玩的游戏。
宪洲笔下的人物是各有千秋的。他们或者在某一方面对作者影响巨大,或者在某一行为方式上引起了作者的注意,并使得这些印象在笔端的流露中更加形象化和艺术化。在这类作品中,作者在思想上并没有很高的要求,只是在艺术手法上,通过几个点的描写,然后进行线面的勾勒,使得形象呈现在读者面前是丰满的,而且也能够使读者感受作家内心这种掩映的对亲人的爱,对故乡的爱。时代的进步,也使作者在写作中无意识的加强了现在与过去的对照,从而更加鲜明的是读者感受亲人在故土的点点滴滴。许多作品也深刻的揭示出作者对故土亲人的眷顾之情。
乡土情结作为人类所共有的基本情感之一,深深地埋藏在每一个民族的血缘深处。而作为民族之一员的作家,不管其作品是在表现乡俗难忘、乡情难舍、乡风难离,抑或是在抒沃土难忘、厚土难舍、热土难离,都无一例外地传达出作家对乡土绵长的思念和拳拳的爱心,传达出与作家自我心灵相融洽的一段值得回味咀嚼的人生履历。宪洲先生的乡土散文以其浓郁的乡土风味,淳朴的民情,童贞的趣味呈现出厚重的乡土气息。
文学是一种责任,只有能承担责任的作家,所表现的主题才最能够引起共鸣。而我认为,作家创作乡土散文,是不能够离开生活,离开故乡这块根基的。因此,作家只有深入基层,体验生活,才能够为乡土散文的明天打下坚实的基础。
大诗人艾青曾经在他的诗中这样倾吐他对土地的深情:“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用诗人的这句话来评价河新和他的散文作品,也是十分贴切的。河新的许多作品是他对故乡生活的诗意化描写,其实这也是作家对故乡爱到极致的一种创作现象。“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故乡赤子眼中的乡土、乡人、乡事,因缘于一种内心的爱,总有许多美好的东西让他品味。宪洲爱在他的散文中,去品炊烟的味道,去品阳光的味道,去品春天的味道,去品泥土的味道,去品庄稼的味道,去品香草山花野果的味道等等,也就很自然将这一切诗化了。在文学作品中,好的诗歌也是最有味道,让人回味不尽的。而宪洲生活中的山水风光、地理人文、风情民俗,很多都是充满诗情画意的。作为热爱故乡的赤子作家宪洲,在他的不少作品中,都写得很诗情画意,是最自然不过了。散文不像小说戏剧那样,去表现尖锐的矛盾冲突,也不一定都要表现故乡的灼痛和不幸,只要写出了让人回味、具有散文的品格就可称之为一篇优秀之作了。
宪洲通过自己的亲历和感悟,以及故乡生活中特有的细节,把特殊时代故乡人民生活的艰辛、痛苦,表现得刻骨铭心。特别是像我们这些有过作者类似的童年经历的读者,读着这些作品更容易引起我们的共鸣。
宪洲和故乡是一种与生具来、血肉相连、无法割舍的情结。因此,故乡到了他的笔下,就会鲜活起来、生动起来,也就格外亲切自然,甚至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无法言说的幸福感。那怕是写一些山花小草野果,也能让人感到作者与它们和谐依承,难以割舍的情缘。只有和故乡有着血肉般联系的作家,才能写出这样亲切动人、充满了乡愁感的文字。
我在品读宪洲这些作品时,就单篇而言,都可称为优秀之作。但作为集子看,似乎在题材、构思、写作手法上,也时有雷同之感,但这和总的成就相比,只不过是白璧微瑕。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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