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打造鹰城作家群的调研与思考【三十四】
- 作者: 郭进拴
- 编辑: 王翔
- 来源: 会员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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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12-18 10:41:12
平顶山作家群·鲁山方阵
著名作家王剑冰说:
叶剑秀的书稿传来好久了,虽然偶尔也有翻看,却是一直没有时间看完。这次便带在了身边,而来的地方,也是透着乡俗野趣,读着也就正合感觉。
叶剑秀以《乡爱》《乡情》《乡韵》《乡愁》《乡游》《乡趣》《乡事》七个笛孔,吹出了沉郁悠远的时光册或者说故乡书,其基音是一个“乡”字,基调是一个“情”字,漫扬起了一个“爱”字。这个爱是大爱,带着本真的、朴实的、醇厚的爱。
在这部书中,剑秀写到的故乡必然是自己的故乡而非他处。很多的人都是从故乡走出来的,剑秀也非一个农村的留守者。值得强调的是,无论这些人离不离开家乡,家乡都永远是他们的精神原乡。他们会时常在里边走动,游赏,回味。剑秀在《在黄土地上行走》中说:“这片黄土地,历经无数代人的呵护和耕耘,充满着母性的光辉,她用血泪、汗水乃至骨肉,创造养育了无数个生命,以人世间最美好的品质,修正和鞭笞了许多陋习和罪恶。同时也让更多希望、梦想、希冀放飞变为现实。”由此,他的文字同内心是相照的,并能够感觉出他从中获得的满足。
我们读叶剑秀的文字,顺着那些文字,你能走出很远。
看《母亲的炊烟》,在剑秀的感觉里,“炊烟是乡村的传统符号,悠远而绵长。炊烟在母亲粗糙的手掌上点燃,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流淌,经过灶膛和烟囱的氤氲蒸腾,环绕出笼,挺举起轻柔唯美的婀娜,飘荡成岁月的永恒温丽。”这样的叙述是生动的,让人沉迷。还有《八月秋颂》:“八月不再低调,开始张扬自己的个性。凉爽的微风从秋的声韵里飘过来,瑟瑟轻响,似一曲古老的洞箫,悠扬奇妙,吹起了激昂的音符,拂动了农家的小楼窗棂,微醉了一张张红润的脸,乡下的秋天开始忙动起来。”写得大气而宽广,这是感染于乡愁的深层启悟。
再看他的《家园》中衔泥筑巢的燕子,作者对春燕观察得十分仔细,写得也是十分细腻。“燕子把几缕草叶放在黄土上,再噙来河水,来往几次,然后双爪抓地,低头劳作,耐心地用尖唇反复搅拌揉搓,大约一刻工夫,便制成了一个玉米粒大的泥块,含在嘴里欢快地飞走了。”仅仅一个小动作,就费了作者不少心思。许多人只是知道燕子做窝,却是不知道它是如何做的。你再看他在《怀念爱》中写的一只小狗,他形容两个月大的小黄:“浑身的金黄,毛光发亮,只有面部略显浅白,像整过容的靓丽女子,温顺可爱,聪灵机敏。”这些都是在平常的叙述中猛然透亮的地方,也就想到作者是一个勤于观察又勤于思索的人。这一点恰也是一个作家所应该具备的。
《河里的水井》,切题又透题,河里本就是有水的地方,河里怎么会有水井?看进去知道了,由于河道的干涸,牧羊人为了给羊喝水,不得不在河里挖了水井。“几只白羊跑过来,簇拥井口,头对头的形状,极似摆放的一片硕大花瓣,又像凝固在河里的一片云朵。”这种画面的描写,衬托了作者的心境。一个个的水井在诉说着什么呢?作者的疑惑与关心带出了深切的疼痛:“我蹲在河里的水井旁,痛心地看着,就像看到了母亲身上的伤口。我的心里在流泪……”“河水是有灵性的。河水的滋润,赋予我们无穷的智慧。河水带着遗恨和痛伤走了,我们的心智便会渐渐枯竭和萎缩。没有河水,家乡的容颜就会蜕变衰老,村庄再也不算完整。”写到这里,意思似乎已经表达完整,但是作者更进一步,让思想再深一层:“在没有水和鱼儿的河里,我坐起身来。愁楚地走向河里的水井,掬一捧清水饮下,河水依然清凉甘甜,心里却咸苦酸涩,似乎喝下的是浑浊的泪水。忽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光怪陆离的画面,如果有一天,河里再也挖不出水来,那该是怎样的景象。”这时你就感到更为强劲的一种推力,让后心出来的感觉更重。这便是文字与心灵的力量。
就我们中原来说,不少作家自觉地保持着那种质朴与醇厚,历多少年不衰,最终成为人们乐道的本土写手。别小看了这个称谓,你看那些长久于皇城根浮云样的人被咱们老百姓称为本土作家有多高兴。
由此便也想到我来的遇龙河,不是有“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的说法吗?漓江大部分精华在阳朔,所以阳朔有了一条漓江就够了,怎么就还有一条遇龙河呢?阳朔人就让我来看看,一来就有了一种惊喜。遇龙河的风景不亚于漓江,且更加充满生活韵味,人们在河中行舟,在河上架桥,在河两岸生活,已经是千百年的自然与自在,只不过我们没发现而已。
叶剑秀这位作家,或也是如此,他始终默默地开花,默默地结果,早成一处风景了。
从1986年在《平顶山日报》发表第一篇小文《盖房》到如今常有篇章见诸《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农村穷小伙儿到如今省作协系统先进个人、市专业技术拔尖人才、鲁山县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叶剑秀因文字而受累憔悴,也因文字而开颜欣慰、收获敬重。
叶剑秀近照
2019年,市作协换届选举,鲁山县作协主席叶剑秀当选为市作协副主席。
写出转机
熟识叶剑秀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老顽童,爱逗人乐。采风路上,他另类夸赞文友“咱鲁山四大美女,你排第五”……只要有他在,笑就不会停,场就不会冷。
而读他的散文却是另一种感受,严肃的思考、深沉的感情,仿佛在推心置腹地诉说。叶剑秀却说他这不算思考,顶多就是好想事儿。走上文学创作这条路,也是因为好想事儿。
1977年叶剑秀高中毕业,恰逢国家恢复高考。是复习一年来年参加高考,还是去当机会难得的民办教师?他颠来倒去想了好久,最后,看着一贫如洗的家,无奈地背起铺盖卷儿去村里小学报到了。
人在村里,心却不甘。学校外有条小河,空闲时候叶剑秀就沿着小河来回地走,一边走一边想事儿。
迷茫之际,文学给了他一丝寄托。当时,全国兴起文学热,尤其是年轻人,几乎人人都在谈论或创作文学。身为语文老师,叶剑秀也忍不住想写写试试。为了学习,也为了省钱,他“忽悠”学校老师一人订一本杂志,美其名曰相互传阅。别人有没有传阅不知道,他倒是真的每期每本都借来读。就这么学着写着、写着学着,日久年长,竟也有不少小文发表。
写作让叶剑秀在一点一滴中累积着实力,也消解着他的迷茫。
机会终于来了!1989年,鲁山县委宣传部和县文联联合策划一组先进人物的宣传报道,在全县范围内挑选“笔杆子”,叶剑秀是其中一“杆”。那时他已发表过中短篇小说,小有名气。一个多星期,他深入采访、潜心写作,最终以报告文学《税务局长和他的税务大兵》出色完成任务。叶剑秀没想到,这篇文章给他带来了更大的人生转机,没过多久,县税务局向他抛去橄榄枝,他从乡下进了城。
随着声名渐起,更多的机会也伴之而来。1991年初,因为文笔出色,叶剑秀进入县公安局工作,先后在派出所、刑侦大队、治安大队、交警大队等多个部门历练。依托于特殊的工作环境,叶剑秀把创作重心转向了纪实文学,那一时期,鲁山县公安局侦破的很多大案、要案,在他笔下揭开了神秘面纱,并见诸于《人民公安报》《公安月刊》《平顶山日报》等报刊,由此给社会带来警示教育意义。2003年,他的纪实文学集《为警无言》出版,看着一个个排列规整的铅字,读着一段段精心打磨的文字,叶剑秀突然觉得那些个凝思写作的夜和所有的付出,值了!
2009年底,鲁山县作协换届选举,49岁的叶剑秀高票当选县作协主席。终于,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了,可以使劲儿扑腾了!
一路走来,无论工作怎么换、环境怎么变,叶剑秀在写作上从未有过一丝放松。他说,有人有大天赋,有人有小天赋,但是想干成事儿,都离不开个“勤”。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天赋,但着实没少下苦功,而写作也给予他太多的馈赠。
副刊情缘
叶剑秀始终对报纸副刊情有独钟。在他看来,报纸副刊出版周期相对较短,贴近时代、贴近生活,是一个地方精神面貌、风土人情最鲜活的体现。这种特殊的感情,还源于多年来他与报纸副刊的相互成就、彼此滋养。
“我是从《平顶山日报》副刊走出去的,如果勉强称得上有些文学成就的话,真得要感谢平顶山日报的发掘和培养。”叶剑秀说,是平顶山日报给他搭了个窝,有了这个窝,他的羽翼一点点丰满,才得以飞得高、飞得远。直到今天,他的很多作品能够被发现、被广为转载,也依然得益于家乡报纸的刊发和推广。
叶剑秀还清楚记得第一次去报社见编辑时的情景。那是1989年,他还在辛集乡当民办教师。一篇三千多字的散文《一路顺风》寄出后没几日,他收到编辑的回信,让他去报社改稿。“那时,每一封稿件编辑都会回信,还是手写的。”叶剑秀说,读罢信,他当天上午就出发了,先骑车到县城,再坐班车到市里,辗转找到平顶山日报社,打听清楚房间,推开门,只见高高的报纸堆后一位女编辑正在埋首看稿,她就是写信的编辑老师。讲清楚来意后,编辑老师把他的稿找出来,并列出修改要点,告诉他,可以先去吃点东西,下午坐旁边办公室改,改好后再誊写一遍。叶剑秀不敢耽误,认认真真地改,仔仔细细地誊。下午5点多钟交上稿,编辑老师看后说了个“哦”,就继续忙手头的活儿,他不知所措地回了。没想到第二天文章竟然登出来了,还占了大半个版,至今他也说不出那位老师的名字。
“当时多傻吧,眼看是中午头儿,都不知道请编辑老师吃个饭。”时至今日,叶剑秀依旧触动颇深,他说从这位不知名的编辑老师身上,自己学到了受用一生的一点,跟文字打交道,得守住寂寞、心存敬畏。
2007年,叶剑秀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野太阳》出版,填补了鲁山本土作家长篇小说的空白,引起不小反响。《平顶山晚报》当即进行了连载,让他收获了如潮好评,赚足了人气。
心中的责任
每每想到往事,叶剑秀就格外感念家乡报纸对本土作者的无私帮助和倾情支持,也从心底里佩服编辑的纯粹敬业和技高一筹。
也是由于多年来和编辑的沟通交流,叶剑秀对的作家责任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今年,面对新冠肺炎疫情的突然来袭,中华儿女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叶剑秀的思绪在心中翻涌,他提笔写下《守住自己的阵地》《阳光总在风雨后》《汗水和泪花》,相继发表在《人民日报》《河南日报》《平顶山日报》。脱贫攻坚是一场前未所有的民生工程,奋战在一线的扶贫干部苦干实干、无私奉献,他们应该被历史记住,叶剑秀先后写出《天下怡然》《生命之树》《大山深处有个家》等纪实文学,颂扬他们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近读由河南文艺出版社编辑发行的作家叶剑秀散文集《怀念爱》,发现叶剑秀意象开阔,思维流畅,那些神秘而又挥之不去的田埂的声音,那些乡音乡情乡韵的故乡密话,亲切而温暖,都有着独特的韵味。不但将读者拖回到作者所述说的昔日时光,同时让读者领略到一种带温度有维度的诗意文字。
在中国文坛,故乡几乎是每个作家创作的重要主题,叶剑秀同样深感“地域乡愁依旧是文学无法自拔的土壤”。因为故乡萦绕在作家的少年记忆中,当作家离开故乡、进入都市或从一个地方到别一个地域,故乡作为“镜像”依然存在,时时能延展出许多回味的话题。如一幅幅画卷,以旧时光为横轴,以故乡为纵轴,苦辣酸甜,五彩斑斓。但它又无比真实,几乎每个细节都无比真实。
多年来,叶剑秀自觉地以一个作家的责任感,聆听家乡山水和土地的呼唤,启动“叙述”这一古老而温情的方式,分享鲁山这块土地上的故事,他以敏锐的目光融合朴素的民间姿态和人间亲情,从民俗及地域的文化视角抵达鲁山百姓的生活,讲述中原鲁山特殊的生存样态,在起承转合中为这片土地的过去与当下定位,在表意的过程中为沉郁苍茫的白山绿水呈现富有自然律动的生命愿景,使这些富有张力的因素召唤出鲁山故事中最生动的生命感觉。
对故土和亲人的眷恋是作者这部《怀念爱》文集的识别标志。
当时光的流水潺潺远去,总有一些瞬间,定格于时间的长河,发出淡雅的清香。本书里很多篇章都对故园、土地和亲人进行重墨叙述,围绕土地给作者的亲人以及作者内心带来的根文化影响,由内向外的自我感情剖析,这种剖析都是建立在时空回忆和场景位移上,而不是空洞的抒情和感慨。文中所描述的事件和场景跨度很大,依附在这些描述成长痕迹的文字里的情感,始终是一致的,故乡泥土赋予的灵性,在作者脚下汩汩流淌。让读者感觉到,脚踝与树根在土层之下紧紧搂抱一起。生命融入碧绿繁茂的枝叶,散发着强烈的芬芳,使人不觉神往。并且给人感觉是立体的,这种立体情感叙述,令作者的文章具有了丰满度和多维度,同时又保持了文章的一致性。
透过读叶剑秀的散文集《怀念爱》,读者聆听到了发生在中原鲁山许多神奇的故事:历史的、现实的、民族的、风情的、生态的等等。这些故事增强了这部散文集丰厚的思想内蕴和鲜明的中原鲁山个性。七彩而神秘的鲁山,不仅卷着它的色调、形状与气味赶来,一团儿活灵活现坐在读者的眼前,以至于读者想打开百度地图,瞟一眼鲁山的山形水貌,好更真实地聆听它的深呼吸。
叶剑秀的散文集有很多可读性的故事,但故事并不复杂,叙述和情感抒发匹配得恰到好处,文章显得真诚质朴,接地气。读他的文章,仿佛茶馆式的促膝谈心,围炉夜话般的拉家常。如写《母亲的炊烟》:母亲说,“炊烟是有味道的。我只知道炊烟是有色气体,飘散以后无影无踪,留下的或许只有那淡淡的感觉和一晃而过的记忆。我聆听母亲的讲述,才明白炊烟是有味道的。母亲说,田里的杂物柴草弄到灶膛里燃烧,锅里的食物被烟火煮出味道了,日子的苦甜被烟火熬出味道了,烟火自己能没有味道?炊烟的味道丰富绵延,五味杂陈。”“一经燃烧,欢跳的是火焰,升腾的是炊烟。风来了,吹散了,看似无影无踪了,可身散了灵魂在,终究抵达浩瀚辽阔的天空,完成了一种天与地的完美契合。”作者对炊烟情节的细微描写,并不是单纯的回忆性写作,而是对自己的家乡和母爱的形成进行铺垫,进行构思、布局,令作者和作品的主题始终保持一致,保持文章达到了高度的阅读效果。
不是来自亲眼观察,很难写出这么准确的细节。当然,观察到的细节,要想准确地、活灵活现地描述出来,这就要看作者的文字描述功夫了。如《下雪白》:“我走进田野的时候,已经是皑皑一片了。苍茫的天穹中,雪片纷纷,选择不同的优美姿势飘落而下。殊不知,无论多么优雅地飘落,落在厚重和深情的土地上,才踏实。雪片的纯洁,通透着世界,晶莹了万物,舍身忘我地匆匆赶来,不仅仅是为了短暂的娇艳妖娆,更不只是为了供人观赏。或许雪的殷殷情愫,是期待与冬日暖阳的相逢,只需一场相拥的温暖,身心融化,已经足够了。化水入土,温润尘埃,滋养生灵,这怕是最纯洁的本愿和诉求,完美的结局,也算走过一遭,来得深刻,不图铭记。”这种细致的观察和敏感,来自大自然和成长环境给予童年时代的培养和馈赠,来自作者的亲身经历和一点一点的积累与记忆。
在表现鲁山地域文化时,叶剑秀意识到地域文化是鲁山整个自然生存系统的一部分。只有在文化的灵气中,才能释放出人类理性的感觉能力。在散文《墨子岭上教子沟》介绍道:“鲁山的尧山镇,坐落尧山脚下,位居南阳和洛阳之间,属于楚国边陲小镇。此处钟灵毓秀,物产丰富,民风古朴,人文环境幽静,适合隐居生存。于是,王子朝等选择此地安居,并开办学堂,传道授业。王子朝所带百官,皆为各个领域的杰出人物,所教学子名扬天下。传说其中有布衣圣人墨子。此处留名教子沟并流传至今,也就合乎情理了。”文本中有着挥之不去的历史感,作者意在历史与现实两个向度书写,将历史文化渗透到鲁山的自然历史中,自然也成为历史的一部分。作者对历史饱含深情的叙述不仅为鲁山历史文化立传,亦为鲁山这片生态活力的地域立传。
无论读《怀念爱》中的哪一篇,都能发现作者有人文关怀、悲悯情怀,有追问人性、探问真相的勇气。通过作品能够听到作者的心跳声、血的流涌声,这说明作者有对生命与生活的深度思考。当然,也和作者的写作及构思技巧的成熟度有关,使每一篇文章的成文质量都较好。成就了篇幅内和篇幅间情感基调的高度一致和立体感。
笔者坚信:读者只要翻开这本书,不知不觉,就会找到一份真切而鲜活的乡愁记忆,发现一个细腻、沉静而有趣的灵魂……
叶剑秀说:
人到中年以后容易怀旧,回忆变成一种日常。在一段时期内,家族及村子中老者的影子一直浮现脑海,尤其那些故去的母性群像,似一尊尊慈爱的雕塑,镌刻在心里挥之不去,甚至在梦里常常与她们相遇,熟悉的音容笑貌、温暖呵护的关爱依然清晰如昨。
在众多的母性形象中,有我的奶奶、母亲,更多的是相亲相爱的邻居、亲戚。
我该为她们写点东西了。怎么写?以小说的形式,纵横布局的空间要大一些。
任何的生活素材和原始人物,一旦上升到艺术创作,都需要筛选和归纳提炼的技巧,成败在于作者能否激发出真挚的情感来。
于是开始天天琢磨。在我生活成长的乡村,上两代人的女性是跨时代乃至跨世纪的人,她们大都出身贫寒,目不识丁,历经战乱匪祸、饱尝人世苦难,沐浴新生活的曙光,经过艰苦创业的年代,分享变革的喜悦,经历开放的迷茫。大起大落的人生,苦甜酸辣的过往,让她们学会了忍辱负重、不屈抗争,善良与勤劳、向往与创造。她们把自己活成了一棵树,具有大树的品质,凄风苦雨中坚韧挺拔、阳光明媚中宽厚仁慈,以密匝的枝叶为子孙遮风挡雨,以博大的情怀福荫家族繁荣兴旺。
由贫弱到富足,由苦难到殷实,漫长的煎熬和拼搏,无数的家族汇成一个团结伟大的民族,无数的家庭组成一个发达昌盛的国家。
一稿写得很顺手,一口气写了两万七千多字,心存得意。
放了一段时间翻出来看,失意和失落就涌上心头,更多的是懊恼,拉拉杂杂凌乱不堪,尤其后半部分彻底乱了章法。我不是一个成熟的作家。静下心来思考,重新捯饬,第二稿出来稍微好一点,仍不满意。单靠自己的能力怕是很难有所精进了,于是我想到了写小说的朋友,求助他们把脉会诊。写作这么多年,我没有资本和资格自信,经常求教朋友,劳烦别人,长此以往,养成了自私的习惯,但于我有利。
因是至交,几个朋友很快给了回复,提出不少中肯意见。有了这样的外援和底气,我修改起来省事多了。
修改的过程是个艰辛过程,比写作初稿付出的心血和耗时要多得多。
已经精疲力尽了。决定不再修改的时候,仍是惶恐不安。
既然艰难地生产出来了,终归是要经过质检部门把关的,我自然想到了《莽原》。《莽原》有恩于我,曾发过我几个中短篇小说,是我梦想出发的家园。这里有我的老师和朋友,每位编辑老师谦和敬业,有较高的鉴赏能力和编审水平,并对基层的业余作者甚为关切。我把稿子投寄给《莽原》,一直在诚惶诚恐中等待,时间不长就有了回音,我为编辑老师不吝赐教的态度感佩之至。编辑老师要求我把人物重新组合、情节合理调整,割掉臃肿繁杂的枝杈,精炼其中的部分细节。经过几番沟通交流,终于成了现在的叙事文本。
用一句感谢感恩的话来表述,一定是肤浅和单薄的。
我希望把老一辈那些女性的精神留存下来,启悟后人,不知道我做到没有。
作者简介:
叶剑秀,男,河南省鲁山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平顶山市作协副主席、鲁山县作家协会主席。先后有小说200余万字发表于国内报刊。曾获《百花园》杂志优秀作品奖、首届河南文学期刊短篇小说奖,第二十九届梁斌短篇小说一等奖、张骞文学奖。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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