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平顶山分会成立10周年工作回顾【十九】
- 作者: 郭进拴
- 编辑: 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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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07-30 11:20:39
郭进拴|报告文学的春天来到了
——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平顶山分会成立10周年工作回顾【十九】
举目望去,粉荷垂露,盈盈欲滴,白花带珠,皎皎无暇。绽蕾怒放的,嫩蕊摇黄的,芳唇轻启的,娇羞欲语的等等,不一而足。那一片片的荷叶或浮或立,密密叠叠,如碧玉托浮于水面。我随口吟出两句古诗:“荷叶团团擎翠盖,莲花灼灼斗红妆。”
莲花属于睡莲科多年生草本植物,生命力顽强,颇值称道。一粒沉睡于地下千年的古莲子,只需在莲子两端各钳去一至二毫米,给足水分和一定的温度,三天后便会抽出嫩绿的新芽。若重新种植,依旧可以开花结果。
这时,天空忽然滚过一阵闷雷。接着,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雨势甚猛。我禁不住为满湖的荷花担心。同行的王长伟先生看出了我的心思,说:“不打紧,雨来得巧,正好让你见识见识荷花的风骨。”
“雨打荷叶有声画,风吹渔舟无字诗。”这正是雨中赏荷的绝妙景致。
说话间,大雨如注。暴怒的天公,挥动着无数条长长的雨鞭,抽打着荷花的叶,发出一片“咚咚”的声响,像千面战鼓,时急时缓,时松时骤。我暗自叫苦,这满湖的荷花即使不被雷雨击倒,叶必定是花残叶败,七零八落了。
暴雨将息,纤细的雨丝还在空中划出一条亮丽的彩虹,只见满湖荷花昂然挺立,面无惧色,像是威武的勇士,经过暴雨的洗礼,更显得清秀,雅洁,可爱极了。博学多才的长伟先生见我看得入痴入醉,笑着说:“怎么样?其实,这荷花不但风骨顽强,还颇具献身精神呢!”
荷花果实可食,有莲子粥,荷叶粉蒸肉,排骨藕汤。殊不知,藕节,莲子,莲蓬,莲房,花蒂,莲须皆可入药。据说,华山顶上有一池生有千叶荷花,吃了便成仙。《太清绪草木方》也有这样的记载:七月七日采莲花七分,八月八日采莲根八分,九月九日采莲实九分,阴干后放置在竹制的容器中,服上一勺,便可令人不老。这虽被涂上了神秘色彩,但从侧面说明了荷花的药用价值。就连那静谧地躺在水面上的荷叶,其功用也并非只是“留得残荷听雨声”,用它煎药,不仅去暑生津,还能助人文思。荷花浑身上下无弃物,无怪乎诗人们叹曰“落残数柄荷花蕊,浸得一瓶泉水香”了。
景如画,情如诗,心如梦。我突然就想起了余秋雨先生的《雨荷》:“看那株莲花,在雨中怎样地唯我而又忘我!当没有阳光的时候,它自己便是阳光;当没有欢乐的时候,它自己便是欢乐!一株莲花里有那么完美自足的世界。一池的绿,一池无声的歌,在乡间不惹眼的路边——岂只有哲学书中才有真理?岂只有研究院中才有答案?一笔简单的雨荷可绘出多少形象之外的美善,一片亭亭青叶支撑了多少世纪的傲骨!”
是啊,荷花虽然没有牡丹那样荣华富贵,没有玫瑰那样娇艳浪漫,没有梅花那样傲骨铮铮,也没有桂花那样香飘十里。然而它出污泥而不染,洁身吐芳,那含苞的荷蕊,分明展示着“出世入世”的机警,那绽开的荷瓣,确实表现了“不弃不舍”的精神。烈日炎炎,骄阳似火,荷花却“接天连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越发显现出它的神勇刚烈和超凡脱俗。
我对荷花情有独钟,也不单单在于她的美学价值,更多的时候在于它的无私奉献。荷花初现,“田田八九叶,散点绿池初,嫩碧才平水,园阴已蔽鱼”。接着便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慢慢地就“露冷芳意尽,稀疏空碧荷”,到了晚荷,“无有解爱萧条境,更绕衰丛一匝看”,临了还“留得残荷听雨声”,从初夏到深秋,花儿竟次开放,绵延数月,每一个阶段,荷花奉献给人们的是它迥异的神采,无畏的风骨,即便香消玉殒,一眼望去依旧碧绿蓝天,虽死犹生!这时候它什么也不曾带走,却给人们留下了香甜的莲子和粉嫩的白藕,让秋冬的人们大享眼福和口福。
所以,普渡众生的佛教就与荷花结下了不解之缘。《莲花王的传说》记载:莲花王为了拯救百姓的饥荒,跳进沙河之中,变成一条大赤鱼,告诉百姓割他的肉吃(肉割了以后又生起来),就这样他用自己的肉供养全国百姓,度过了长达十二年之久的灾荒。佛教就是基于众生的爱莲心理,传播才如此之迅速。荷花不仅拥有华丽的姿容,而且它通身都是宝,其叶,茎,果,根,都可为人们食用或药用,如此这般地济世度人,滋养众生,乃是其他任何花都无可比拟的。
一阵荷风沁凉如水,拂去了我心头阵阵暑气。啊!这就是荷花,它“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风度高雅,毫无哗众取宠之心,秀丽端庄,却没有矫揉造作之态,于朴实里见俊逸,在持重中显风骨。
盛夏时节,以幽幽清香,窈窕身姿给人们以美的享受,风刮不倒,雨摧不弯,傲然挺立,气宇轩昂,又赢来了“花中君子”的美称。秋风萧瑟又尽其所有,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奉献给大家,只留一簇根柄,在水底默默积蓄,待来年重新奉献。
我想昙花娇娆,可惜寿命太短,云竹秀丽,然而无果实奉献。而荷花呢,集高洁,顽强,牺牲精神于一身,给予了人们多少启迪啊!
荷花生在池塘、河湖,远望是平视,近看是俯视,但我依然觉得,我们是在仰望。因为荷花从来都盘踞在我们的景仰之上。
当她从诗经的河流中崭露头角,一路上袅袅娜娜,羞羞涩涩,至遇上三闾大夫时,便大放异彩。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是屈原慧眼识荷,把荷披在身上,让荷贴近他的肌肤,他的志向,他的情操。他高山仰止的形象,第一次将荷高高举过世俗的目光。
之后,荷便与诗人结缘,并且植根诗中。它在李白诗中徜徉,在杜甫诗中踌躇,在王维诗中禅定,在李商隐诗中啜泣。当它迈步北宋,一头闯进周敦颐的怀抱,它便登上高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溢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七种品质,卓尔不群,从此大写于我们的心空。
荷花载着高贵的品质,载着诗意的生活,姗然于我们的眼眸。在乐府民歌里,一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翻动过多少真诚的向往,灼热过多少深挚的思慕。而《西洲曲》中绵邈的吟唱,更是青如莲子,柔似流水,萦心绕耳,千年不绝。而摊开王昌龄绝句,那种“荷叶罗裙、芙蓉向脸、乱入池中,闻歌始觉”的采莲生活,是我们永远都无法企及的经典。周邦彦的“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的幽梦,我们只能神往了又神往。也许我们也曾误入过藕花深处,只因为缺少几杯沉醉,便无法“惊起一滩鸥鹭”,栖息于暮归的诗情。
荷花无言,可它捧着清香的呓语,开在城市的边缘,乡村的怀抱,摇曳在我们的窗前屋后。它将深碧的绿意,送进我们的凝望,即使烈日炎炎,只要你能静对,你浑身上下便会流淌着潺潺的凉气。它将荷风吹进你的幽室,荷香渗进你心脾;它纯净的花色,一如处子的眼神,微匀的呼吸,那种宁静与安恬,让你不忍心有丝毫唐突。这一刻,你感觉荷塘是一个梦,乡村是一个梦。幽幽清梦,只能被星光微照,被蛙声拉长,被突然而至的蝉歌提到杨柳的梢头。
青青荷钱平铺时,尖尖小荷上立蜻蜓时,我们的目光在水上,是颤动的涟漪,一再被荷超越。阳光从天空而降时,我们的目光在荷伞之下,享受阴翳,也享受云层中洒下的雨点敲出的清响,那是一片鼓的节奏,一片锣的音韵,抑或几声弹拨,不紧不慢,未成曲调先有情。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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