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中宪《花言》:借一场爱情,触碰世相人心

  • 编辑: 佚名
  • 来源: 中国作家网
  • 点击: 72774

时间: 2022-08-01 09:07:58

一封漫长的情书,也是一代人的半生飘零史。

今年5月,小说家姬中宪出版了他的最新长篇小说《花言》。在这个故事里,曾经的初恋于十七年后在微信上重逢,男人每天在朋友圈发出一封加密的情书,仅女人一人可见。情话越写越长,逐渐成为人生困境的倾诉。男人和女人从线上来到线下,从城市回到故乡,他们试图从眼前的困局中挣脱,努力寻找和确认各自的出处……

《花言》其实和姬中宪过往的一本小说《我不爱你》有关,那是一本短篇小说集,但他更愿意把它当作一本结构奇特的长篇小说。小说的男主叫马哲,还有一个一闪而过的女配角叫米小奇。在《我不爱你》诞生七八年后,姬中宪扩充了这个惊鸿一瞥的小插曲,让米小奇成了女主,为他俩补齐了“前世今生”,于是就有了《花言》。

7月23日,由上海大学文学院组织的“姬中宪长篇小说《花言》研讨会”以“逸远学园·青年批评论坛”为阵地在线举行。姬中宪与《上海文化》编辑木叶、深圳市文化研究中心副研究员刘洪霞、中央民族大学副教授赵天成、上海大学讲师谢尚发等二十几位青年学者围绕新书展开深入对谈。“

调动了记忆的角角落落

《花言》不仅有文本出处,也有现实出处,那就是姬中宪身边人、同代人以及他自己的经历。

“我1978年出生,所谓的改革开放同龄人。小说里一直写到2018年,男主四十岁的前夜。人近中年,我发现我的同龄人、同代人有很大的同质性,有一个共同的大的流向或走向,大家都背井离乡,从十八线城市向一二线城市靠拢,到了四十岁前后,大家似乎都到了一个临界点或折返点,这其中有很多让我感慨的地方,所以我集中了身边同代人的最大公约数写成《花言》,希望借一场久别重逢的爱情写出一个人内心所感受到的世事沧桑,山河巨变。”姬中宪坦言道,《花言》调动了记忆的角角落落,也征用了同学、发小、家人的经历,“即使捕风捉影,也因为我感受到了风,看到了影。可以说,《花言》的每一个点都有现实的出处,但是合在一起面目全非。”

“姬中宪所构造的小镇‘周城’的文学风景来源于生活的记忆与经验,这些都是他创作的源泉与基点。但是,在作品中我们看到对于小城的叙述不仅仅是来自于这一切,更有他看完世界之后对小镇的重新审视,那已经是一种更加丰富、开阔、多元的视角,有了更加深沉的思考。 ”刘洪霞捕捉到《花言》背后的中国城镇发展史,提出姬中宪在《花言》中不断审视着自己和小城的成长与变化,又能自如地穿梭在周城、济南、上海、厦门的角角落落,以当代人理解当代的方式,成为中国当代精神史的表述者与建构者。

姬中宪回应道,自己确实是想拓宽小说的空间,呈现一个三维立体的四十年。这部小说等于从中国最基层的农村一直写到了“北上广”:“这代表了我的切身感受,这四十年是一个时空高度压缩的过程,人在时空中腾挪闪转,我希望写出这种巨变。但是最终,这些外部的巨变都集中在一个人内部的细微感受上,集中在人的记忆中,好像把海量数据蚀刻在一块一毫米的芯片上。”

对笔下人物和时代的有情与慈悲

《花言》中的情感表达也深受学者热议。姬中宪曾认为三十五岁之前的自己也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写作者,接受了“冷静”“节制”“不动声色”这一整套文学的规训,但是写《花言》的时候,他好像第一次有了“感情”,甚至有些失控和失态。“我在《花言》中尽可能地保留了这种失控和失态,《花言》不是一部修修补补、力求安全的作品,我按艺术品而不是商品的标准来打造它,商品是永远都不会失态的。”

小说故事主要以微信为媒介展开,赵天成对媒介变迁与情感表达方式的关系进行了阐述,并借由“情书与情诗”这一类比提出如何处理私人性与公共性的问题。“爱尔兰诗人希尼说情诗是写给所有人的,它具有公共性,但是情书是写给一个人的,它是一个私人性的写作。我觉得这个界定很好。《花言》这本书是用一个写情书的方式来写情诗。”在赵天成的感受里,《花言》的前半部分是非常强烈的情书式写作,一种“兀自的”、“自毁式”的写作,从写作呈现上是有些失控的,但小说的后部控制性明显加强了。

“相较于姬中宪之前的作品,《花言》中的情感更浓厚、更丰富。”木叶提到,《花言》将爱情作为一种方法,通过爱情去书写这个时代和世界,本身是具有野心的,但这种野心还有进一步实现的空间。

“一个作家对笔下的人物既要有情又不能太有情。太有情,作家可能会被人物和情绪牵扯甚或淹没。人物和作家之间其实是一种博弈的关系。作者要努力将或实或虚的人物无情打碎,然后给它重塑金身。”木叶进一步指出,“作者对自己、对时代的无情与严苛,是对笔下人物和时代的另一种有情与慈悲。“

“先锋性”并无预设,而是出自写作的本能

在学者们看来,姬中宪的写作总是带有一定的挑战性及先锋性,此次他蛰伏已久推出的长篇小说《花言》更是如此。谢尚发称,不管是《花言》“微信体”的写作形式,还是“恋人絮语”式的深度剖白,或是“时空跳跃”中的命运确证,以及背后宏大的社会心理变迁,都带给读者极新奇、别致的体验,也给当下文坛带来了新风气。

对于小说的先锋性,姬中宪回应他在写作中并无预设,只是出自写作的本能:“我在动笔写一部小说的时候,小说的结构或者样貌原本就是最先被我考虑的因素之一,它跟内容是不可分割的,我没办法抛开形式想内容,也没法单独为小说选择一个外形,我只能合在一起来思考,所以我当初为什么选择这样写?很简单:既然我写的是记忆,那我希望尽量尊重记忆的本来面目,尽力模拟记忆该有的样子,而记忆在我看来就是前前后后,前言不搭后语,各种穿插、嵌套、闪回,但是关键事情一个都不会少,轻重缓急绝不会乱。记忆是最好的创作者,我只是在学习它,模拟它。再放大一点,如果说生命就是以记忆的形式存在的,那么这也是我眼中生命本该有的样子。”

他还表示,写《花言》时自己也有一些目标:能不能稍稍触碰到一些人的心灵,能不能在所谓心灵的层面上有所作为,“如果说野心的话,这是我唯一的野心。” 


(责任编辑:董方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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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章信息:标题:姬中宪《花言》:借一场爱情,触碰世相人心,作者:佚名,来源:中国作家网,来源地址:http://www.chinawriter.com.cn/n1/2022/0730/c403994-3248988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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