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旭辉 四十年,对得起艺术这件事
- 作者: 佚名
- 编辑: 程艳红
- 来源: hi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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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1-07-19 14:20:50
“在今天这个时代里面,他希望还是能像一只荒原狼一样,虽然很难”,张晓刚曾在一段采访中这样评价毛旭辉。
荒原狼是怎样的?在赫尔曼·黑塞的小说中,他是一个清醒的怀疑者,一个孤独的思考者,也是一个痛苦的信仰者。
确实很难。
毛旭辉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举办了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个展——“永恒史:毛旭辉四十年回顾展1980-2021”。在200余件作品的巨大体量面前,人会失语。
然后就想到策展人戴卓群说的那句——“四十年,对得起艺术这件事”。










(一)
生于50年代,毛旭辉幼时即随父母从重庆移居云南,除了90年代中期在北京短暂居住过,毛旭辉一直生活在这里——一个远离喧嚣,但也“缺少应有的文化氛围”的艺术边缘地。
中学毕业后被分配至昆明百货公司做搬运工的他,不满足于日复一日的平庸生活,开始向年长的业余画家学习水粉、素描,并逐渐接触到油画。
文革结束,毛旭辉考入昆明师范学院(现云南艺术学院),但学校古板而落后的教育方式让他大失所望,这里找不到他心中的“艺术”,可匮乏的现实又让人看不清方向。大学毕业,“艺术家”的理想仍遥不可及,四年的学习如同黄粱一梦,他再次被分配回到昆明百货公司。带着迷茫、困顿、苦闷,毛旭辉走入80年代。


(二)

于是,我们看到了毛旭辉作品中那些红色的人体,那些粗砺的笔触、激烈的纠缠,显而易见的孤独和绝望,援引表现主义艺术家贝克曼的话:“我把它们描绘出来,这将护卫着一个人来反对死亡。我将挣扎在世界的全部下水道里,穿过全部凌辱和羞辱来绘画。我必须这样,直到最后一滴,必须把那内心里存有的形式的表象,从中掏出来,从这个被诅咒的苦恼里解放出来,这将是一种享受。”


到了80年代中期,艺术家个体的激情最终演变为一种集体性生命力的爆发,毛旭辉和四川美院毕业的张晓刚、从东北来的潘德海等年轻艺术家一起,因旺盛的表达欲和对艺术界话语权被全国美协垄断的不满足,决定“自己搞展览”,通过个人筹措的经费,在上海举办了一次名为“新具象绘画”的展览。
在这次展览中,毛旭辉主要展出了1983-1985年期间的创作,作品强调个人的觉醒和强烈的生命意识,正如高名潞在“新具象展览”前言中所写:首先是震撼人的灵魂,而不是愉悦人的眼睛,不是色彩和构图的游戏。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以个人名义举办的、随时面临被叫停风险的“新具象”展览,后来成为中国当代艺术史的重要一笔。“新具象”展览和毛旭辉在昆明发起的“西南艺术研究群体”一起,成为“85新潮”的重要组成部分。


很快就到了80年代末,轰轰烈烈的艺术运动偃旗息鼓,眼前的现实让毛旭辉逐渐转向冷静的思考。“大家长”系列在这一时期诞生,作品中的“家长”牢牢占据着中心位置,端正、威严,透露出一股极强的震慑力。
“大家长”可以看作是艺术家走向成熟的重要一步,经历了生活的困顿、婚姻的破裂、艺术界的忽视与关注,毛旭辉逐渐意识到“自己痛苦的根源和存在的真正障碍与更大的历史传统的关系,那就是个体的精神世界和生命感觉无法逃逸出深处其中的‘权力语境’”。






(三)
历史的脚步很快,“85新潮”结束后,“政治波普”“玩世现实主义”迅速兴起,并在栗宪庭等批评家的推动下,逐渐占据当代艺术界的主流位置。面对新的艺术语言的冲击,毛旭辉并未选择随波逐流,他认为“当时流行的利用照片、图片等平涂的方式,是艺术语言上的巨大退步。不同于‘政治波普’艺术家们平涂和消除绘画性的潮流,他坚定地退回到绘画性本身上去,研究画面的肌理、厚薄、形式感之间的微妙差别,并在之后进一步将其图式化和符号化。”(戴卓群)
“日常史诗”与“剪刀”就在这一时期出现,毛旭辉开始关注日常之物。之所以称为“史诗”,是因为这是对日常生活的一种描述,一种赞美,一种关注和评价。从钥匙到剪刀,艺术家观察到普通之物里蕴含的其他属性,比如剪刀中体现的权力的力量。这种权力力量无处不在,即使在日常生活中也是如此。








此时正处于90年代,商品经济的到来让整个社会处于一种蠢蠢欲动的商业气氛中,80年代的激情不复存在,艺术家曾经热衷的“表现主义”丧失了用武之地。毛旭辉作品中的“剪刀”也逐渐失去了针对性,变成了一种纯粹的视觉探索。他用各种技法、色彩表现剪刀,确切地说,表现剪刀的“形”。






(四)
除了“家长”“剪刀”等代表性的系列作品,提到毛旭辉,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创作主题是“圭山”。
这座距离昆明东南100多公里的山峰雄奇秀丽,毛旭辉自1979年与张晓刚、杨一江等朋友初次前往写生之后,便情系此地。尤其是圭山中那个名为“糯黑”的撒尼人村寨,当代人原始而神秘的生活方式让躁动、困顿的年轻艺术家们暂时找到心灵的宁静。整个80年代,毛旭辉数次往返圭山,那时他画中的山峦与村民还带着明显的法国现代主义的影子,塞尚、卢梭、毕加索……这些名字是毛旭辉那时向往的精神彼岸。




1988年以后,毛旭辉有近10年没有去过圭山,直到2006他带学生下乡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圭山。


(五)
在匮乏中起步,在迷雾中崛起,在喧嚣中反思,在平淡中苦守。这是毛旭辉四十年艺术生涯的写照。
他有无数次留在中心的机会,但最终选择了边缘;他有无数个轻松生活的选项,但最终选择了一条难走的路;他像一只荒原狼。
这仿佛是一种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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