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批文物能被修复得这么好。”在河南安阳博物馆恒温恒湿库房，面对精美的唐代壁画，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刘彦军感触良多。历时10余年，这19幅珍贵的唐代壁画，终于回到了出土地。刘彦军正是当年的发掘者之一。

  时间回到2000年3月，安阳市文物工作队在对一处施工区域进行考古勘探时，发现了一座砖室壁画墓，地点距殷墟保护区东缘约200米，推断为唐代晚期。于是，抢救性发掘就地铺开。工作队作业时发现了一些壁画，但不少已模糊不清了。“这些壁画在豫北极为少见，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需要好好修复。”刘彦军回忆。

  鉴于原址保护困难重重，他们聘请河南省古代建筑保护研究所专家团队进行现场揭取、迁址保护。几年后，修复的壁画又相继出现空鼓、裂隙、酥粉、脱落等问题，状况不容乐观。2010年1月，该组壁画被运往位于洛阳市的河南古代壁画馆，开展二次修复工作。

  “壁画对温湿度、光线要求很高，一旦保存环境较差，比如高温、高湿或者强光，便容易造成新的伤害。”河南古代壁画馆壁画保护中心主任杨蕊介绍。

  二次修复程序复杂，对修复师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赶赴安阳，修复师对碎裂、空鼓的壁画进行临时加固，以保证能够包装和长途运输；回到修复室，采用航空材料铝蜂窝板替代早期的木龙骨框架，使壁画能够竖立起来。显微镜观察细节、刮掉土垢、棉签清理霉斑、镊子拼对碎片、画笔协色补全……每一笔都慎之又慎。通过10余名壁画修复师10余年的“接力”，这些壁画逐渐由残缺不全到相对完整，重新焕发光彩。

  “在一幅壁画里，蹲着一只猫，它的身体部位已出现明显裂痕和大面积脱落。填补修复后，我们采用影线法，对残缺部分进行协色，使其与周边颜色保持协调。”杨蕊说，“修复讲究‘远看一致、近看有别’，猫身上有大量细细的竖线条，这些都是修复的部分。”

  今年初，19幅壁画全部修复完毕，同时具备了交付的条件。看到即将运走的壁画，杨蕊心有不舍：“交付时，我们附上了保存建议书，详细标注了壁画存放的温度、湿度、光照等数据。希望它们能更长久地保存下去。”

  在安阳博物馆的壁画开箱现场，花鸟图、仕女图、主仆图等壁画依次亮相。流畅的线条、灵动的笔法、丰满的人物、飘逸的画风，让人得以一见千年前的唐朝生活场景。安阳博物馆馆长李晶表示，接下来，在做好保护的前提下，博物馆将联合安阳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推出壁画展览，让更多人感受穿越千年的艺术之美。

本报记者 张文豪

《 人民日报 》（ 2024年02月23日   第 12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