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拴丨李益《过五原胡儿饮马泉》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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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5-12-13 08:29:52
郭进拴丨李益《过五原胡儿饮马泉》鉴赏
《过五原胡儿饮马泉》是唐代诗人李益的代表作品之一，此诗是诗人重到被收复的失地后，百感交集之下创作而成，蕴含着复杂而深沉的情感。
## 一、创作背景与情感基调
中唐时期，五原（即唐丰州九原，今内蒙古五原）是唐和吐蕃反复争夺的边缘地区。李益曾为幽州节度使刘济幕府，居边塞十余年。他经过长途跋涉，重临这片收复的失地，国难、乡愁以及个人前途、命运等感慨思虑涌上心头。与激昂高扬的盛唐边塞诗不同，此诗忧伤重于欢欣，失望多于希望，这是时代的烙印，同时也体现了诗人复杂的思想感情。
## 二、诗歌内容分析
### （一）首联：今昔对比，喜忧交织
“绿杨著水草如烟，旧是胡儿饮马泉”，描绘出春天里饮马泉的明媚春色，杨柳轻拂水面，绿草如烟，呈现出静谧、迷人的景象。然而，“旧是”二字笔锋一转，点明此地曾沦陷于胡人之手，任其践踏。这两句既包含对今日收复的喜悦，也透露出对昔日国难的感慨与忧思，为全诗奠定了复杂的情感基调。
### （二）颔联：夜宿见闻，激发豪情
“几处吹笳明月夜，何人倚剑白云天”，描写了夜宿五原的见闻。明月当空，空旷的原野上隐隐传来哀婉的胡笳声，这一静一动的描写，有力地烘托出塞外之地的空旷与辽阔。笳鸣作为古时的军号声，其悲壮苍凉的音调，拨动了诗人的心弦，使他心中涌现出驰骋疆场的豪情。“何人倚剑白云天”化用典故，既是对边塞将士冲锋陷阵、为国捐躯的真实写照，也是诗人希望能有更多英雄保卫边疆的恳切愿望。同时，也透露出五原一带虽已收复，但形势仍紧张，边防能否巩固令人担忧。
### （三）颈联：冬春之变，暗喻今昔
“从来冻合关山路，今日分流汉使前”，写饮马泉由冬到春的变化，暗喻收复后与收复前的今昔不同。“从来”表明过去，诗人随节度使来到饮马泉历经漫长旅途，那时关塞道路冰冻，坎坷难行；如今春天来临，寒冰解冻，绿水分流。严冬与阳春之景，艰难与欢畅之情，形成鲜明对照，写出了诗人对收复失地的欣慰，也流露出怕回首往事功业未成的沉痛心情。
### （四）尾联：直抒胸臆，收束全篇
“莫遣行人照容鬓，恐惊憔悴入华年”，直抒胸臆。五原饮马泉是历史的镜子，诗人由眼前景色联想到饮马泉的变迁，进而联想到自己多年从军的坎坷生涯。国势衰颓、战乱频繁、个人失意，使诗人在军旅中度过大半生，青春消逝，容颜憔悴。“恐惊”二字，将诗人怕回首往事、功业未成的沉痛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把个人命运与国家局势、边防安危紧密结合，收结了全诗的思想感情。
## 三、艺术特色
### （一）摄取典型形象，寄情于景
全诗八句，几乎一句一个景象，像电影镜头一样连续放映出八个画面，如碧波荡漾的饮马泉、笳声悲壮的空旷月夜等。这些画面以诗人的行踪为线索，融汇在诗人对边塞形势的感慨中，生动和谐地组成了一幅“过五原”的大画卷。诗人通过对这些典型形象的描绘，将自己的情感融入其中，使读者在领略自然风光的同时，体会到诗人复杂的情感。
### （二）运用多种手法，对比鲜明
诗中运用了今昔对比、动静对比等手法。如首联将现在的明媚春色与过去的沦陷景象对比，颈联将冬天的“冻合关山路”与春天的“分流汉使前”对比，突出了收复前后的变化，强化了诗人的情感表达。颔联中明月与笳声的动静对比，更有力地烘托出塞外的空旷与苍茫。
### （三）语言优美精练，格调含蓄深沉
全诗语言优美，如“绿杨著水草如烟”，用简洁的语言描绘出一幅清新秀丽的画面。同时，诗人的情感表达含蓄深沉，没有直接宣泄自己的情感，而是通过对景物的描写和典故的运用，让读者自己去体会其中的深意。
明人胡震亨概括李益边塞诗的基本情调是“悲壮婉转”，能“令人凄断”，《过五原胡儿饮马泉》正体现了这一特点。这首诗独具风格，欢而不乐，伤而不哀，明快而婉转，悠扬而低回，把复杂矛盾的思想感情表现得和谐动人，含蓄不尽，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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