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回忆】难忘烧头发的味道
- 编辑: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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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2-01-06 11:02:10
《童年的味道》卢雪怡 9岁
选自《少儿画苑》国际少儿书画大赛
如果有人问我小时候最甜美的味道，我会毫不迟疑地说出不少类似水果罐头、麦乳精、大白兔、老月饼里的冰糖块等等各种好吃的美味。可是，要是问我小时候最难忘的味道，我的答案可能会让大家有点儿意外。因为，我会说是烧头发的味道。
当年我在乡下念书的时候，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学校里就有早晚自习了。所以，无论春夏秋冬，我们从小就开始了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地上学、放学的艰苦岁月。
孩子们上学是不需要家长接送的，只有邻村路远的孩子才骑自行车。为了上好自习课，孩子们要带的物品除了书包里的课本、作业本，文具盒里的铅笔、橡皮、直尺、三角板，还要准备一样用于照明的蜡烛或油灯。
我们对“秉烛夜读”这个成语理解得轻而易举，是因为都有过亲身经历。蜡烛相对容易携带，可是要把那种自制的煤油灯带到教室里，一路上就得小心翼翼了。
我们班里有个奇怪的现象：点蜡烛读书的往往是女生，而点煤油灯照明的多是男生。大概是男孩子的动手能力较强的缘故吧。
和大家一样，我和二愣的煤油灯也是用废弃的墨水瓶做的。在家里准备好清洗干净并晾干的墨水瓶，二愣帮我用烧红的铁钉在塑料瓶盖上烧个小洞，我从母亲的针线框里找来两绺粗棉线当做灯捻。
塞灯捻也是个技术活。刚开始，大家用铝质的牙膏皮卷起来当灯筒，后来发现废弃的汽车胎上有一个宝贝，就是那根金属的充气孔，用它来当灯芯的外筒再好不过。塑料盖上的圆洞不能太大，灯捻也不能得太紧，太紧了容易供油不足，灯捻太松了就会掉下去。
二愣用竹签塞好灯捻，认真地调整好灯捻露出塑料瓶盖的长度，我从抽屉里找来一张硬纸壳叠成简易的漏斗，二愣一手捏着墨水瓶，一手扶着纸漏斗，我小心地拿出家里的煤油灯，去掉熏得黑乎乎的玻璃灯罩，拧下金属的灯口。灯口的旁边有一个可以控制灯芯上升或下降的齿轮，玻璃灯罩是用来防风的。
“蛤蟆嘴”灯口托着长长的灯芯被我放在木桌上面，散发着一股股煤油的味道。
我们往玻璃墨水瓶倒煤油，小心地把煤油倒至瓶口。然后重新收拾好家里的煤油灯，盖好玻璃灯罩，接着拿来半盒火柴，试着把两个自制煤油灯点燃，看着随风摇曳的红色火苗，我们俩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成就感。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学生们上课用的电也是按时间段供应的。不管是早自习，还是晚自习，时间不到，灯泡或棒管就是不亮，尽管，我们学校里有备用的发电机。发电机发电，也是需要一台轰轰作响的柴油机耗油工作的。
当每张课桌上面都点燃着或长或短的、白色或红色的蜡烛、抑或是一盏盏自制的煤油灯的时候，教室里是灯火闪耀的。朗朗的读书声，沙沙的写字声，随风摇曳的星星点点的灯火映衬着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为我们照亮着那段难忘的时光。
别小看一朵朵不起眼的火苗，也是我们快乐的源泉。读书读累了，写字手酸了，我们就借助火光的灯影，用双手比划着、变化着各种造型，在教室的墙壁上投出“小狗”“兔子”“乌龟”的造型，大家争先恐后地展示自己，看谁的造型更形象、更逼真，有点像演出“皮影戏”的感觉。
尽管煤油灯散发出来的烟尘会把我们的鼻孔熏得黑乎乎，揉眼的时候经常辣眼睛。可是，哪怕是灯芯里突然间溅起一小团灯花，也能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欣喜。
煤油灯的光线昏暗，看书写字，无形中就会把脑袋压得很低，随着一阵急促的噼啪声，伴随着一股臭鸡蛋的味道，额前的的头发被火苗烧掉了一撮，等到用手拍打头顶的时候，桌面上已经散落下一小片黑色的粉末。
倘若教室里突然飘起一阵刺鼻的味道，就会有人顺着气味浓郁的方向查看究竟，热心肠的同学还会大喊一声：“谁的头发烧着啦！”教室里随之引起一阵子骚动。肯定是某个用功读书的同学离蜡烛或煤油灯太近，不小心烧焦了自己额头前的头发。
由于头发的成分基本上是蛋白质，燃烧的蛋白质会有一股烧焦羽毛的味道，很快地在教室里弥漫开来。即使及时扑灭，燃烧过的头发梢也会留下焦黄打卷的痕迹。
后来大家发现，在教室里经常烧头发的居然是二愣。在我的印象里，二愣真的算不上是学习刻苦用功的同学，他读书写字的劲头还达不到忘我的境界。可是，每隔一段时间，二愣就会成为在自习课上成为大家的焦点。而且，每次他的头发被点着，总是一副从容不迫、不慌不忙的样子。
二愣还有段朗朗上口的顺口溜：“学习是灯，努力是油。要想灯亮，必须加油！每天都加油，更上一层楼！”我就用胳膊肘捅着二愣问：“加油就加油，没让你烧头啊？”二愣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问我：“你知道，在街上理一次发，得多少钱不？”“三毛。”我纳闷不解地回答。
“三毛钱能买几根冰棍，能买一把玻璃球呢！”二愣龇着他的一对大门牙，压低着嗓门，挤眉弄眼地对我说。“哦……”那一刻，我似乎恍然大悟了，这个家伙 。
（责任编辑：董方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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