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独到的艺术见解    生动的人物形象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何峰让妹妹烧了些热水，准备给父亲洗脚，父亲坚决不让洗，说：“不能每次回来都让你给我洗脚，要洗我自己洗。”何峰坚持说：“伯，让我给您洗洗吧，我小时候，您成年给我擦屎擦尿的，现在我给您洗洗脚算啥，您的功劳和大恩如山高，如海深，我给您洗洗脚，就像杯土碗水，远远不及，永远不能相比。”父亲眼里闪着泪光，不再坚持。

      何子玉看着埋头给自己洗脚的儿子，深情地说：“峰，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把东街孤老奶奶家的鸡打死了，我知道后，让你跪石板挨打的事。那时您伯脾气不好，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呀！”

      何峰抬头微笑着看了下父亲，说：“伯，您咋想起这事儿啦？我记得，您那是让我长才料哩，正是您的严格要求，让我学会了如何做人和担当，但我更记得您雪夜里给我盖被子，您忍着饥饿把俺娘给您的馍分给我们弟妹们吃，也忘不了您为我们兄弟姐妹求学、成才操的心受的屈，还有很多很多我们不知道的苦……。”何峰感到父亲的一生充满了无数的曲折和艰辛，他正直公道、勤劳节俭、勇敢顽强、好学多才、助人为乐，受人尊敬，如今七十多岁了，身体又不好，自己却又要离开父亲，到外地工作，又想到在家侍候父亲的妹妹，最近身体也不好，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这段描写催人泪下！

      只见一位满头银发，面孔清癯的老人从车上出来，面带微笑地说：“对不起，惊动了大家。老朽只是顺道来看望一下老朋友。”

      何峰仔细看时，只见赵司令员除了头发变白外，别的没有多少变化，依然那样精神焕发，他为老首长仍然健康而感到高兴。他想上前和赵司令员拥抱见面，但此刻贺书记和雷区长在前边，便抑制住激动，等候和赵司令员见面。

      贺国栋首先上前一步，握住赵司令员的双手，说：“老首长，我代表金河区的四大班子领导欢迎您光临金河。”

      夏司令员介绍说：“这位是金河区委书记贺国栋同志”

      赵司令员微笑着说：“谢谢！”说着，逐一和上前握手的雷鸣、沈才旺、昌玉英、武装部部长、政委握手致谢。夏方吾也逐一向赵司令员介绍他们的姓名，职务。

      赵司令员这时站在何峰面前了。他仔细盯着何峰看了看说：“何峰，你可比从前瘦了，也沉稳了许多。”说着，上前拥抱住了何峰。

      何峰也只说了句：“赵司令员，您好！”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两汪热泪从他的眼里夺眶而出。他紧紧地拥抱住赵司令员，任由泪水奔流。

      赵司令员的眼睛也湿润了。两个人拥抱了好大一阵，彼此心情才慢慢平静。

      在场的人都为何峰与赵司令员两人的真挚感情而感动，有几个同志也泪流两颊。

      赵司令员回头对夏司令员说：“你们去检查工作吧，我和何峰好多年没有见面了，我们好好谈谈心里话。”

      夏方吾向赵司令员敬了个军礼，说：“老首长，那就不打扰了。祝您健康快乐！走时我们安排送您。”

      赵司令员说：“不必了，谢谢你们，以后联系！”

      贺国栋、雷鸣他们见状，也都和赵司令员握手告别。

      何峰将赵司令员领到自己的办公室。

      赵司令员说：“我原想你这儿的条件会差些，到这儿一看，比我想像的还要差。”

      何峰说：“金河区是刚成立的一个区，原先这儿只是鸭嘴山矿务局的几座煤矿。后来地方煤矿才兴起来，这两年煤炭形势不好，煤矿也都处于停产半停产。您看这儿的道路，已经是千疮百孔了。房子也都是八十年代初建的，破旧不堪。”

      赵司令员说：“越是艰苦的条件，越能锻炼人，也才能施展人的才干。你今年四十二三岁吧，要发扬部队的好作风，创新实干，敢于迎接挑战。我听说这个地方出过两个农民起义领袖，民国初年，他们可都是全国闻名的。”

      何峰说：“是呀，他们中一位叫樊钟秀。曾在陈炯明叛变孙中山时，受孙中山指挥，担任右路总指挥，击败陈炯明的叛军。北伐战争时，樊钟秀被孙中山委以侧翼北伐军总指挥，一路北上，屡立战功。蒋介石叛变革命后，樊钟秀脱离蒋介石，高举反蒋大旗。1931年6月，樊钟秀与蒋介石的部队作战，不幸被炸伤，不治身亡。另一位叫白朗，他领导的起义军曾在孙中山的指示下，打着中华民国抚汉讨袁军的旗帜，转战在豫、鄂、皖三省。后来在北洋军的围剿中，又西进陕西，甘肃。1914年7月，白朗的起义军残遭失败，又回到中原老家，转战于长水地界的虎狼爬岭上，8月在一次作战突围中被敌人杀害，死后，他的尸骨被当地老百姓找到，埋葬在这附近的一座荒坡上。”

      赵司令员惊讶地问：“白朗就葬在这里？走，走，你带我去看看白朗墓去。”说着起了身。

      何峰马上站起来说：“白朗墓距这儿不到两公里，1986年被中原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只是白朗墓周围的环境不是很好。”

      赵司令员说：“不怕，咱们走吧！”

      何峰和赵司令员及佟秘书出了区委大院，沿着一条坑洼不平的街道往东走，一会儿就到了一片麦田边，麦田地里有一片杨树林，此刻，杨树还没有发芽，几只乌鸦蹲在一棵树枝上。何峰指着那片杨树林说：“赵司令员，白朗墓就在那片树林中，咱们踏过麦田才能过去。”赵司令员说：“走。”

      踏过麦田，穿过杨树林，便看见一座圆形砖砌坟墓，孤零零的座落在树林中。墓有四五尺高，七八尺宽。墓前没有石碑，墓旁竖着一座长方形的砖碑，碑中间有一块青石，上边写着：中原省文物保护单位。

      赵司令员和何峰及佟秘书站在墓前，默立鞠躬致意。

      赵司令员说：“民国初年，全国不知有多少农民因为反抗封建王朝和地主恶霸的压迫，在辛亥革命斗争中揭杆而起。袁世凯篡夺辛亥革命成果，企图重新做皇帝，再造封建帝制，这些农民再举义旗，反对袁世凯称帝。樊钟秀和白朗就是当时影响力最大的起义农民军。虽然他们的起义目的带着很大的局限性，但他们的行动，对推翻封建帝制起到了积极作用。”

      何峰说：“您说的对，他们的起义虽然失败了。但同样让后人景仰，这里和长水的老百姓中间，至今仍传说着许多白朗的事迹。多数是杀富济贫，抱打不平的故事。”

      赵司令员捧了一把土，轻轻洒在白朗的墓上，对何峰说：“你在这儿当地方官，一定要尽力保护好烈士们的遗迹。正是中国几代人的奋斗与牺牲，才有了目前国家的繁荣昌盛，不容易呀！”

      三个人在白朗墓前站了一会儿，便回了。

      路上，赵司令员说：“何峰，当初你坚持从部队转业，我内心是十分惋惜的，在你们那批兵中，你是出类拔萃的，如果不离开部队，你现在至少是师级了，不少当初没有纳入视野的，现在也都是正团正师了。有没有后悔呀？”

      何峰说：“赵司令员，我的成长，每一步都与您的关心支持分不开，没有您的支持和爱护，我一个农村穷孩子，又能有多大能耐呀，转业回来，当时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想来也不后悔，也有点后悔。”何峰见赵司令员在疑惑地看着自己，便说：“部队也好，地方也好，我感到干的都很充实，这一点不后悔。但回到地方后，不能在您的直接关怀支持下工作了，有时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悔。”

      赵司令员说：“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什么事情都是内因起着决定因素，外因只能起到推动作用。你的成绩，与你的个人素质、个人奋斗分不开，你转业以后，能从一个普通公务员干起，又进入县级干部行列，这就证明了你的潜力。我听说你在长水县也干的不错嘛！不仅领导重视，还受群众欢迎，在长水县副县选拔中，曾获得过第一名。这很令我欣慰。做地方领导，能得到群众认可，这才是最好的。常言说：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我们共产党人，就是要执政为民，办任何事都要以人为本。这是共产党人的执政理念。”

      何峰点头说：“您说的很好。我一定牢记您的话。”这时，何峰看了下赵司令员，又说：“司令员，范阿姨她们还好吧？”

      赵司令员说：“好，身体好，精神好，你范阿姨可是不断提起你呀。”

      何峰说：“回去以后，请您代我向范阿姨问好。就说小何、秀娟都很想念她。祝她健康快乐！”

      两个人走着说着，不觉又到了区委大院门前。这时，区政府办公室陈副主任从大楼里下来走到他们跟前，说：“何区长，我打手机您没接，找了好几个地方，原来您和首长出去了。贺书记让您带老首长到酒店吃饭，他们人都快齐了。”何峰看了下手机，面向陈副主任，歉意地说：“静音了。”

      赵司令员说：“哎呀，只顾说话，已经快中午了。”

      何峰特别不想让赵司令员到龙阁大酒店吃饭，那儿的条件太差了，因此他对陈副主任说：“你去告诉贺书记和雷区长，就说老首长想到长水县我的老家去看看，今天中午就不在这儿吃饭了。”

      陈副主任为难地说：“贺书记他们已经等候好久了。”

      赵司令员一听，显得很高兴，转身对陈副主任说：“我一会儿去向贺书记他们告别，我在这儿再和何峰说会儿话，何峰的老家我还没去过，我很想去看看。”

      陈副主任无奈，只好说：“那好吧！”

      陈副主任走后，何峰说：“赵司令员，您来一次也不容易，我陪您到我的老家去一趟。我们长水可是个好地方。县城是座千年古城，文化底蕴深厚，距县城不远，有一个温泉自古闻名中国，古代有十几位皇帝都曾在那儿沐浴，留下许多遗迹。还有一座千年古刹，寺名风穴寺，唐宋时和少林寺、白马寺、相国寺齐名，也是一处佛教胜地。”

      赵司令员高兴地说：“好吧，我也特别想到你的老家去看看郭秀娟和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今年也快二十岁了吧。”

      何峰说：“郭秀娟好几次提到您，她特别崇拜您呐。”

      赵司令员哈哈笑了。

      何峰和赵司令员又去龙阁大酒店和金河的人告别。贺国栋和雷鸣他们一听说赵司令员不吃饭就要往长水去，都很失望。贺国栋说：“老首长，这多不好意思，我这儿已经准备好了，吃了饭再去长水也不迟呀！”

      赵司令员说：“现在刚过十一点半，吃饭有点早，谢谢你们的热情款待。我这次行程安排得太紧，如果在这儿吃了饭，再到长水，时间不允许了。欢迎你们到滇南去，到时你们提前打个招呼，我让他们安排。”

      何峰说：“贺书记，老首长来一次不容易，就让我陪他到我老家去看看吧！”

      贺国栋他们见状，只好答应。

      何峰告别众人，乘车往长水县急赶。

      路上，何峰先给郭秀娟打电话，不通，接着赶紧给邓主任打了电话，告诉他说：“我的滇南老首长马上要到长水，你替我安排好吃饭的事，你让天成去对郭秀娟说一声，就说赵司令员来了，让她给家里准备一下。”邓主任满口答应了。

      这时，赵司令员说：“何峰，原来西南陆军学院的严挺院长，你还有印象吗？”

      何峰说：“有，严院长挺好的。不过，我从学院毕业后，就没见过他了。”

      赵司令员说：“你转业后的第三年，我到蜀都军区任司令，他是政委。有次，我们一起下部队到宝岭，他才知道你转业了，回到蜀都之后，他专门找我商量说，让你还回部队，是我给拦住了。”

      佟秘书说：“严政委对你印象很好，说你离开部队，太可惜了。你写的那篇论文影响很大，1988年邓小平同志提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论断之后，蜀都军区《军事论坛》又摘要发表了你那篇论文，不久，《解放军报》‘言论摘编’栏目上也刊登了。你在部队提出开展的群选法、战士实用技术培训、现役用工制度改革等好几项工作后来在全军都推广了。”

      赵司令员点点头说：“群选法后来改称民主推荐了，战士实用技术培训，总部调研时将他规范为军地两用人才培训了。”赵司令员看了下何峰，接着又说：“部队不少老同志还都记着你小何呢。”

      何峰感动地热泪盈眶，说：“老首长们一心为公，日夜操劳，还记着我这个小兵，太感谢你们了。严政委现在还好吧。”

      赵司令员说：“退了，比我早退两年，退后就住在了蜀都。”

      何峰说：“你们再联系时，代我问严政委好，我有机会到蜀都时一定去看他。”

      车子很快就到了长水。赵司令员一到长水，看到那古色古香的古代建筑和繁华的长街，感叹道：“何峰呀，你们长水不愧是一座千年古城，古代文明和现代文明巧妙融合，气派不凡，和金河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何峰道：“我们长水唐宋时期是一座州城，也是座名城，那时管辖过周围好几个县，现在的金河那时就属长水管，宋朝时著名诗人苏轼和他的弟弟苏辙都在这儿做过官。‘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著名诗句就是长水县唐代著名诗人刘希夷所作。”

      赵司令员说：“刘希夷的《代悲白头翁》虽然是拟古乐府，但构思精妙，开拓了全新的意境。”

      何峰高兴地说：“赵司令员，您的记忆力真好。”

      佟秘书说：“现在还是过目不忘。”

      说话间，小车来到了长水县最好的大酒店长水宾馆。车子刚停下，邓主任就到了车跟前，接着就见长水县委书记、人大主任、县长、政协主席四大班子领导都从一旁拥了过来。何峰一见这架式，马上将邓主任拉到一边说：“邓老兄，你干着部长兼着主任，那么忙也来了，还惊动这么多领导，不太合适呀！”

      邓主任笑着说：“他们听说赵司令员是位中将，是你的老首长，执意要来拜见看望一下，我也没办法呀，再说这也是礼数嘛。另外，刚谈过话，我还没到组织部上班呢。”

      何峰只好摇摇头，转身将长水县四大班子领导一一介绍给赵司令员，赵司令员一一和他们握手表示感谢。之后，赵司令员就决意让他们回去了。正在这时，只见刘天成和几个人小跑着过来了。

      刘天成他们跑过来后都向赵司令员敬礼，刘天成说：“老首长，你的战士前来欢迎您！”

      何峰忙介绍说：“赵司令员，这是刘天成，是和我一起在腾冲当兵的，现在在长水县公安局工作。”

      赵司令员一听，越加兴奋，抱住刘天成的肩膀，说：“这么说，你们都是我的战士了，太让我高兴了……”

      接着，何峰将另外几个战友一一向赵司令员作了介绍。

      刘天成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郭秀娟带着儿子赶过来了。

      赵司令员一见郭秀娟，马上认出来了，说：“小郭，还认识我这个老头子不？”

      郭秀娟抢上前拉住赵司令员的手说：“赵司令员，您看着还是那么精神，一点儿也不老呀！”赵司令员听了高兴地说：“小郭比以前乖巧多了。”郭秀娟笑着朝儿子喊道：“小毅，快过来见你将军爷爷。”何小毅立马红了脸，忙上前说道：“赵爷爷好，将军爷爷一路辛苦了。”

      赵司令员看着何峰的儿子笑着说：“不得了，现在都长成大人了，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刚会走路，转眼间可变成大小伙子了！”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赵司令员和佟秘书在长水吃过午饭，由何峰、天成和县委办公室的王副主任陪着，看了千年古刹风穴寺，又到温泉去洗了澡，晚饭品尝了长水的锅盔馍夹肉和浆面条，喝了何峰珍藏多年的宋宫御酒。当天夜里他们就住在了温泉的宾馆里，何峰和赵司令员住在一个房间，二人互述阔别，倾心畅谈，一直说到很晚。

      这人间真情，令人难忘！

      赵俊杰是在文学界一些朋友们提倡远“距离”的时候，硬着头皮对当前社会生活作出“近距离”反映的。赵俊杰要让他的读者朋友看一看“同时代人”不断改变着的形象和这个时代的印记，看一看正在深入开展着一场变革的农村生活怎样变革着人们的灵魂。反过来说，也从这些人物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梦、所怨所怒、所哀所乐中，看一看我们这个民族在我们这个时代的一段空前活跃的时期，分娩一个名叫“变革”的婴儿的临产的阵痛、临盆的血污以及他们在这阵痛和血污中的追求和憧憬。

      在赵俊杰塑造的众多人物形象中，我更偏爱“何峰”这个人物。这个人物写得真实、可信，有棱有角、个性鲜明。在这部作品里，赵俊杰把何峰放在了具有时代特征的广阔的历史背景下，描绘了主人公的荣辱升沉、变幻跌宕的遭遇和命运，作家还把何峰置于生死攸关的尖锐矛盾冲突之中，展现了主人公的完整性格，还通过措纵复杂的人际关系，展现何峰的多面性、丰富性和复杂性，使他成了一个有着真实感和立体感的艺术形象。

      这个新时期、新世纪基层领导干部新的性格、新的风采、新的思想，新的形象，伴随着作家的升华妙笔，维妙维肖地突现在了读者面前。

      四、鲜活的艺术语言   浓郁的乡土气息

      说到这儿，忽然有人敲门，何峰过去把门一开，只见郭秀娟和天成站在门外，何峰惊讶地说：“天成，秀娟，你们俩怎么跑到金河来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秀娟不吭声走进了办公室，天成随后跟进，笑着说：“何峰，你还囫囵着哩？”

      何峰越加奇怪：“天成，你这是唱的那出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成说：“哎呀，长水县都闹翻天了，说你们金河区一位纪委书记和一位纪委副书记，被人砍得一死一伤，秀娟听了这些传言，吓得心惊肉跳，就和我赶过来看你来了。”

      何峰这才松了口气，说：“原来是这，这些事怎么可传到长水了。”

      秀娟见何峰活蹦乱跳地站在自己面前，心里放心了，但嘴上不饶人：“何峰，你可真能折腾人，快把人吓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何峰这才把夜里有人闯进他的办公室，砍伤高挺，最终被公安局抓住的事讲了一遍。天成和秀娟听了，都说：“看来那些传言也不是无风起浪，到底有这回事呀。”

      何峰说：“那也不是一死一伤呀，传得也太不靠谱了。”

      王甫这时忙向天成、秀娟问好，转身对何峰说：“何书记，嫂子来了，你们谈，我走了。”

      何峰把王甫送走，转身对秀娟开玩笑说：“好赖我也在部队里呆过，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人砍死了，惹得你们跑这一趟。”

      秀娟说：“你还开玩笑。要不是凑巧办公室里有两个人，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咱们去医院看看你那个高书记吧！”

      何峰说：“好！”

      何峰带着郭秀娟和刘天成到医院去看了高挺，刚从医院出来，又接到贺国栋的电话，让他到办公室去，何峰不知贺国栋有什么事？就说：“我马上过去。”

      郭秀娟见何峰有了事，就说：“既然你没事，我们就回去了。”

      何峰说：“好，放心回吧！”

      郭秀娟叮嘱说：“你可小心点，别老让人担惊受怕的。晚上最好别一个人单独外出，夜里生人叫门别开！”

      何峰笑道：“成了惊弓之鸟了，哪儿有恁多坏蛋，放心回吧！”

      送走郭秀娟和刘天成后，何峰刚到区委大院，一辆小车的车窗突然开了，从里边伸出一个头来，喊：“何峰，你过来！”何峰扭头一看，是鸭嘴山市的一位好朋友。何峰上了车，说：“你小子，神神秘秘的，来了车也不下。”那个朋友说：“我去宝鲁办事，忽然想到有件关紧事得给你当面说说，来了一看我的手机不知啥时候死机了，正发愁咋见你呢，你小子可过来了。”何峰说：“啥事？恁急。”那朋友说：“为正义而行，为朋友而来，我想让百姓享受到更多的蓝天清水、鲜花和硕果。我给你说，你的事你一定得抓紧时间见见这三个人。”说着掏出笔，在已准备好的纸上写了三个人的名字。接着又一边指着人名，一边说着比划着：“他是重点，拿下他别的都不用费劲了，拿不下，这几个都得做工作，他喜欢这个和这个，不看这个，他主要看这个，他最喜欢这个。”边说边有节奏地伸下大拇指，又用两手大拇指勾着拉了拉，接着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又搓了几下，尔后大拇指又勾住另只手的小拇指拉了拉，大拇指和食指又搓了搓，然后左手握个拳头在他自己胸口两边按了下，又用小拇指摸了两下他自己的嘴唇。接着又说：“有的人可真球不咋着，就是凭这上去的，婊子也当了，牌坊也立了。”何峰惊疑地说：“你小子咋这样？快变成牛经纪了。不需要看医生吧？”那朋友说：“入乡随俗。你不要听他们在会上瞎摆，你按我说的办，这次肯定成。经济上有困难我支持你。不然，这次你最多弄球个区人大主任，活不活死不死的，壮牛掉进井筒里，干气。上次就因为你没动没吭声，发文时把你的名字都安排到后边了。好，不说了，我得赶紧走！”说了将那写有名字的纸揉了揉塞到了他自己的嘴里。何峰望着朋友扬长而去的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和担忧。瞬间又微笑了下，转身快步踏上了上楼的阶梯。

      这段精彩描写，发人深思！

      金河区委办公楼内一片寂静。何峰饭后回到办公室，想让室内的空气对流一会儿，就将门和窗户都打开了。刚坐到椅子上，看见进来一个人，只见她黑发披肩，鹅蛋粉脸，修眉入鬓，一双大眼睛顾盼有神，樱桃小口，唇红如血，上着一件浅玫瑰色毛衣，乳房高耸，乳沟微露，皮肤白皙，下穿一条紫兰色漏膝桶裙，个子不高，娇艳中透着一股妖气。何峰正要发问，女的先开口说道：“何书记，上午快下班时我来了，他们说你正在忙，我到下边转了一会儿，又上来时，您走了。”

      何峰警觉，立马问道：“你叫什么？哪个单位的？有什么事？”

      那女的说：“我是关保有的表妹，来问问保有哥的事。听说最近有人告他，你们要查，现在当个小干部也不容易。大家都说您是清官，您可得多关照他呀。”说着故作难心状，从自己的提包里掏出纸巾擦了下眼，尔后又说：“只要你能关照他，你叫我做啥都中。”边说边向何峰身旁靠近，并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何峰面前的桌子上，顺势故意用柔软的胸峰擦了一下何峰的左侧肩膀，同时说：“这是五万元的卡，密码是你手机号的后六位数。请书记大哥一定要高抬贵手啊！”

      何峰见状，忽地站起来，厉声呵道：“拿走！你过去给我站住！”那个女的惊了一下，后退一步愣住了。何峰向右边一靠，顺手“哒哒”按了两下电话键，又说：“关保有是有人告他，组织上是要查他，但目前具体问题还不清楚，希望他能主动向组织交待，争取从宽处理。否则，将按查实的问题从严惩处。我这屋里安有隐蔽摄像头，来我这里的人的一举一动，包括说的话都录的非常清楚。刚才你也看见了，我已按了信号，公安局的人马上就到，我劝你赶紧离开，不然你将被带到公安局问话。”

      那个女的见何峰厉声神威，吓得嘴脸煞白，说：“没，没听说过，你还怪凶哩，一点儿人情也，也不讲。”

何峰不愿再和她多讲，就说：“你赶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到公安局可由不得你了。”同时抓起那张卡“啪”摔到了她的身上，卡正好落在了她上胸的衣服里。

      那个女的这时缓过来了神儿，忙抬手将卡拿出来，重新装到了她自己的提包里，怯懦而又刁硬地说：“来了也不怕，我也没做什么，问问也不行吗？……”说着转了身，身子一扭一扭、屁股一颠一颠出去了。

      何峰气得“咚”一声关上了门，他坐在沙发上想了一会儿，站起来抓起话筒，拨通了区委书记贺国栋的电话。贺国栋听了何峰的诉说，在电话里哈哈笑了起来，说：“没想到你何峰还是智斗女妖的好手。”何峰心想：你贺书记不知道，我可是西南陆军学院79级侦察技能考试的优等生第一名，但此刻不宜说这些，便笑着说：“贺书记过誉了。”

      贺国栋说：“关保有这样做，叫此地无银三百两，恰恰说明他有问题，你们纪委一定要把他的问题查清楚。”

      这段描写，没有生活体验，是编不出来的！

      刘天成说：“啥约法三章，说来听听。”

      黄双林说：“我和莲芝结婚的第三年，因为一点小事，我们俩生了一场大气，老岳父知道了，就把俺俩叫到一起，先问清了情况，尔后连训带劝说了一顿。老岳父说：我知道家里的大事都是双林扛着，双林生意上事儿多，有时也烦，也难免有些酒肉朋友，只要择友而交就行了。另外，今后要尽量多顾些家，尽量不要把烦心的情绪带回家里来，到家了就要好好放松放松，适当干些家务活儿。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你可千万不要有啥憋屈，你是全家的靠山，你的健康就是全家的快乐。还有一点，就是你要时刻想着自己是儿子，是丈夫，是孩子的爸，一定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要学会冷静地思考问题，反思问题，妥善地解决问题。矿上的事儿，一定要照护好，现在想干成点事儿不容易。总之，男人要像个男人的样子，要主义正，肯干、能干、会干，要正确处理好个人、家庭、单位等方方面面的关系，要担当起一家之主、男子汉大丈夫的责任。”

      说到这儿，黄双林拿起茶杯喝了两口，又接着说：“说完我，又说莲芝，老岳父说：莲芝，我知道你心底善良、孝顺，啥事都想往好处做，但你得有办法。你从小，我和你妈对你教育不够，尽管后来也下了不少劲儿，你也很有长进，但总是有些遗憾。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历史了。现在你既是女儿，又是双林的妻子和孩子的母亲，事情要做，有工作了要干，但一定不要忘了中国女性的传统美德，那就是贤惠、勤俭、整洁、善解人意。这几年，双林在外边闯，家里的事你也确实受累了，但不能因为累，因为烦就不讲规矩了。双林在外受的累受的苦受的气比你多得多，大多他都自己排解了，没给你说，因为怕你膺记。你以后不要老以自已为中心，要多为双林和孩子考虑考虑，要以双林和孩子的幸福为幸福，以他们的快乐为快乐，真正做一个贤妻良母好女儿。在孩子面前，不管双林在不在，都要注意维护双林的威信，更不要顺着孩子的一些不正确、不全面的想法，一唱一合说双林的坏话，特别是不要凭自己的没有根据的瞎想去说双林的不是，你知道那样是要毁掉这个家的，搁以前是要受到族罚，跪钉钯、受鞭刑、被赶出家门的。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修养，不要动不动就发火，很多事情，你自己都把火挑起来了你自己还不知道，还说别人脾气不好。再就是要管住你的嘴，人与畜生不一样，人很多事情是想了不能说、不能做，做了也不能说。要学会忍，很多事情忍一忍理就想开了，就好了。什么你受苦了，没享福了，你到有些山区看一看，到城里有些下岗工人家里看一看，你就知道啥叫享福了。知足者常乐，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寻烦恼，孩子跟着你也受影响。你这生气的嘴管不住，孩子教育不好，那你才真正没福呢。你有正当收入，能减轻家庭一些经济负担，这是好事。但作为一个妻子、母亲、女儿那是远远不够的，你还要为丈夫能安心在外创业做事、孩子健康成长成才、父母亲健康舒心、家庭和睦幸福去考虑，去尽你应该尽的责任，可不是只要顾住你自己，你自己快乐高兴就行了。要不你俩就实行AA制，家里的所有花销二一添作五，各负担一半，莲芝，凭你自己的本事你能做到吗？不要说你现在做不到，就是做到了，你还要考虑，母亲是什么？母亲意味着更多的包容、更多的付出。作为一个人，大事不清醒，小事好计较，遇事想当家儿，又不听人劝，这是最烦心、最容易坏事的。作为一个妻子，一定要把这个家营造得温馨快乐，干净整齐，让丈夫和孩子想着这个家，想回这个家，回来了，就不想出去，而不是一提起家，头皮发麻心发憷，都不想回来。什么双林成天回来没有好脸了，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就算有时没好脸，你也要关心他，是不是病了，是遇到啥烦心事了，是不是你和孩子惹他生气了，而不应该责怪他。你在家的脸天天都好看了？不要没事找事儿，人与人不一样，只要自然就行了。外边有十个人说你好，这说明你在外边为人好，但其中也有我和双林影响的因素，有真心的，有附和的，有假意的，这些真也好，假也好，都无关紧要，只要我们自己行得正，走得直就中了。关键是双林说你好你才好，说你不好你就是不好，因为你是和双林过家儿的，双林是这家的主人，因为双林的为人品行、能耐我知道。你也知道夫贵妻荣，子贵母荣，你可知道那是贵在前荣在后，你不尽心让夫贵、子贵，你哪来的荣，你咋会能有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咋就悟不开，做不好呢，我的闺女呀！”

      这时，刘天成起身给黄双林的茶杯里添了开水，双林接住茶杯放到自己面前，继续说：“老岳父喝茶时，我瞟了一下莲芝，她泪眼汪汪，我的心里也有些难受。老岳父说：作为一个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说莲芝，如果你是当官当老板的料，您爸我一定支持你，再说一个家庭总的有人主内吧，你的情况你清楚，自己的心性要和自己的能力、潜力相符合，适应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而不是自己想干的都是最好的，这些你以后会明白的。你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唠唠叨叨了。一句话一件事，完了就完了，不要人家说一句你就说十句。说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什么前三皇后五帝的唠叨一大堆，有时还又蹦又跳的，不灭火消气，反而加油添堵，这哪儿像个妻子、像个母亲、像过家儿的。当然了，有些大事需要在一起说说，商量商量，能商量通更好，不通，可以放放，各自想想，必要时还可征求一下父母亲的意见，其他人的意见，尔后再商量。紧急情况下，双林做主，该定就定，莲芝要配合、理解、支持，不能吵，不能闹，不能拆双林的台。这就叫夫唱妻随。在一起过家儿，要相互关心，相互尊重，相互支持，要能读懂对方的心。为对方考虑了，目标一致了，一个眼神就能解决问题，甚至不要眼神，也知道干啥。这一点作妻子的特别重要。还有就是要教育好孩子，大人一天一天老了，就是过孩子的。培养孩子，重在养其志，养其心，让他多参加一些劳动、活动，多学知识，有个良好心态，养成良好的习惯，让他知道自己的责任，懂得如何去生活，如何去做一个有用的人，如何做好一个有用的人，不光是让他衣食无忧就行了。这些你们俩个都要注意。再就是，一定记住：让孩子远离网吧游戏，我听人家讲，孩子打游戏，打到初中毁掉半生，打到高中毁掉一生，这可一定得照护好。今天我是劝你们，其实，您爸我以前作得也不好，我以前作得不好的，要变成你们的教训，不能一代错，代代错下去，那样就真是毁了这个家，也不利社会进步。最后我讲三句话：一是既往不咎，一切往前看。二是谁再做不好，谁就拿上日常用品，其它一分一物不带离开这个家。三是如果莲芝做不好，你就不是我闺女，我也不是你父亲。您爸的脾气你们都知道，你们自己掂量，自己看着办吧。老岳母一直陪着听，这时也开了腔，说：人呀，有时候就是迷，自己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后悔得不结局。您爸今天说了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你们俩都要有点记性，好好想想。”

      好个《约法三章》啊！值得一读。

      何峰坐到了沙发上，惊动了正在沙发上卧眠的一只大黄猫，猫睁眼抬头“喵——”地叫了一声，接着做了个弓身蹬腿张爪的动作，又闭眼睡去。何峰用手摸了下这只大黄猫，说：“这猫儿挺肥实的。”

      袁明玉沏着茶说：“主要靠喂，平时见了老鼠也不动，有时能吓吓老鼠，偶尔也能捉到一两只，但都是小老鼠娃儿。”说着把茶杯放到何峰面前的茶几上。笑着又说：“有次我看到一只大老鼠从它身上跳过去，它睁眼看了看，连叫也没叫一声。”

      何峰听了笑了起来，说：“这屋里也有老鼠？”

      袁明玉说：“外边花草和杂物堆里有，有时邻居和街上的老鼠也往这里跑。邻居家的猫儿也是光吃不咋干活儿。邻居老赖讲，有好几次他看见老鼠和猫儿一块吃食儿。你说，现在猫和老鼠都变得不可思议了。”

      何峰转口说道：“袁部长，看到你心情愉悦，生活悠闲自在、丰富多彩，真让我羡慕呀！”

      袁明玉哈哈笑道：“俗话说‘树老怕空，人老怕松，戒空戒松，从严而终。’我现在是心情放松，适量观听，思考适中，身体常动，戒烟限酒，‘三高’力控，健康生活，不空不松。何峰呀，你没有到这个年龄。人的思想是随着生存环境变化的。估计你还不会适应这种生活。”说着，他忽然话头一转，说：“只顾说我的事了，还没问你来干什么，不会只来看看我吧！”

      这段描写，令人深长思之！

      赵俊杰不是那种把自己的文学才能“浪费在工整地描写小叶片与小溪流”（杜勃洛留波夫语）的没出息的作家，他要奉献给同时代人的不是赏心悦目的小摆设，而是属于一个新时代的洪钟大吕。他把来自新时期农村的一股雄风吹向文坛，把农民的抗争与奋进、农民合理而美好的生活愿望表达得异常鲜明和强烈。他目光敏锐，视野开阔，农村生活积累丰厚，对生活有自己独到的发现与见解。他致力于起伏跌宕、大开大合的情节，喜欢把人物放在尖锐的矛盾冲突中来表现。他的语言半土半洋，常常是叙述人用有点欧化的书面语，笔端常带夸张与诙谐，人物用豫西农村土语，不失乡土气息。赵俊杰作品所描写的各种人物、所勾勒的生活场景，所表现的风俗民情而言，无疑是属于中原乡土的。但在结构方法、叙述语言、人物心态的刻划上，也吸收了一些外来的技法。我们这块乡土并不拒绝有益于我们的外来的东西，比如最富于乡土味的红薯，就是明朝嘉靖年间由国外引进，而被我们这块乡土所驯化、所接受了的。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在《箕山小吏》中，有许多闪烁着思想火花的哲理性的语言，令人回味、思索、醒悟。这些具有饱满激情的艺术语言，附着于生动的形象，而且往往与情节的进展，人物的心理水乳交融地结合在一起，起着画龙点睛、深化题旨的作用。这些语言，既洋溢着作家深挚的情感，又与何峰的思维活动紧紧相扣，同时对情节的进展、主题的开掘也起着层层推进的作用。

      幽默感，是《箕山小吏》这部长篇小说语言的又一特色。作家把幽默与痛苦、诙谐和严肃、滑稽和正经、俏皮和睿智辩证地统一了起来。寓庄于谐，寓悲于喜，达到了相反相成、相得益彰的艺术效果，加强了作品的思想力量。赵俊杰的生活知识、历史知识、科学知识厚实广博，再加上他在语言上的较高艺术素养，使得他在运用幽默感的语言时能够左右逢源，得心应手，形成了妙趣横生的幽默风格。

      《箕山小吏》中的大部分语言，特别是人物的语言，都是非常生活化、口语化、具有浓厚的地方色彩的。这样的语言纯粹是我们家乡豫西农民的语言，我们读着它，既形象、生活，又符合人物的身份和性格，又亲切、实在、自然，乡音绕耳，乡情难忘啊！

      他还注意引用当地流行的民歌、谚语等，这些语言，琅琅上口，清新生动，用以表达人物的思想、情趣和见识，刻划人物的性格，常有触手成春之妙，而且也使我们感到一股浓郁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语言犹如散文诗，优美、抒情，诗意浓郁，余味无穷。在作家笔下，那“呼啸而来的山风”、“棉絮般的不住翻腾的云缕”、“箕山的群峰如同从云海里伸出头来的牛群”，那闪动着粼粼波光的小溪流、粉红的云霞、明丽的阳光、那小桥、那流水、那飞鸟、那森林、那深谷……作家正是大胆地、集中地采用了电影化的语汇和句法，使全篇跌宕回旋，错落有致，形成了一种五彩缤纷、摇曳多姿的语言的形式美。

      结         论

      外边，一轮圆月悬在深邃的夜空，无数的繁星闪闪烁烁，夜色正是好看的时候。何峰和黄双林漫步在金河区的人民大道上，他俩边走边说话，与街上的行人、车辆、华灯构成了一幅绚丽的夜景。

      何峰无意间转了下头，突然，看到一个久违的朋友在不远处的灯光下走着，恰在这时自己的手机又响了……

      《箕山小吏》的结尾很精彩，给人留下了回味的余地，言犹尽，而意无穷！

      虽然赵俊杰的作品有“大江东去”的豪放气势，《箕山小吏》已达到了一定的艺术高度，但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我认为作家写得还有点急躁，发酵、沉淀不够，仍是一个“急就章”，写得还太粗，对人物内心深处的东西挖掘得还不够，对“何峰”的痛苦、命运、婚恋似应再添一些笔墨，否则，看着不过瘾、不解渴，也可以考虑再写个续篇。

      总之，赵俊杰的创作也面临着再突破、再提高的问题，我们期待着他重新调整审美视点，摆脱繁杂的事务纠缠，积极投身到汹涌澎湃的改革大潮中去，努力写出更多无愧于时代和人民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