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阎连科《速求共眠》
- 作者: 郭进拴
- 编辑: 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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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12-01 09:41:48
《速求共眠》是阎连科先生近年的新作,《速求共眠》先是在《收获》长篇专号所见,网络上看到有台湾版本,但并不知道是否有所区别,在这部《速求共眠》小说中,作者与《日熄》一般以自黑为乐,明显的是,这部小说更像是作者的自黑编导传,作者通过自编、自导、自演一部电影而开始进行自黑,也许这正是阎连科黑色幽默的所在,在《速求共眠》的开篇中,作者似乎很在乎于名利,同时又以讽刺的笔调进行嘲讽,这就使我产生了一些错觉,总感觉作者只是一个劲在卖弄自己,并不是想写作,只是随想而发的感叹,这就使我越来越不想看,直至那篇应该算作引出剧本的小说出来,才发现有些看头,但此时的我还是不清楚作者到低想表达个什么,只是都已经看了三分之一了,骑虎难下,只得继续了。
阎连科的作品一贯喜欢自黑,以及黑河南人,黑中国人。但是反而社之,这何尝不是自曝其短,只是社会都不喜欢别人说真话,因为真话往往都是最不好听的,所以大家都喜欢听好听的,而阎连科则后其道而行之。在这部小说中,可以尖锐的看出社会存在种种矛盾,大学生与农民的爱情、贫与福的差距、高知实与低文化人观念,作者也通过侧而的描写做出了城市人与农村的矛盾。正如文中所说“每一个城市的人,北京的人,润泽下区的人,都对农民有着同情心,可有这种同情心的人,如果他们看到一个农民工和一个城市的、又是北大的学生坐在一起了,那就怕不再会是同情心,而是莫名其妙的有解、猜忌和……报怨吧。”通过作者的笔触,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些冲突的激烈。从这些冲突中也就不难看出,为什么阎连科的作品为什么不受欢迎的原因了。
而作者亦通过多种方式对社会进行砰击,如派出所给的保证书所写道“为北京的和谐社会和国泰民安,添了乱子,制造了麻烦。”及“请民警同志放心,我一定会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民工。”这些语句中,不难看出作者对某些事情的调侃。
而对当下的知识分子也写道“李静前后看看,见地库别无他人,默一会突然生硬地说道——
李静:张院长,你把我留下工作,帮我申请进京指标,我愿意把身子给你;愿意陪你……“而这些话语正是出是书中所说作者所写的《速求共眠》剧本中,作为一个北大毕业的研究生,为了得到留在北京的指标情愿给出自己保贵的第一次,而张华为让家中的老婆安心,动用了私人权利将一个当初自己以种种利诱的方式招上来的优秀女研究生辞退,可见公权力在这里只不过私人手中的玩物,同时也看到在高知分眼中,承诺亦不过随口而说罢了。
在《速求共眠》中,看到了许多,也想到了许多,但这些总是在我脑中乱成一团,使我无法表达出来,也许我学习得不够,无法用自己的语言说出吧!
《速求共眠》总计不过二十万字,与阎连科老师以往的大部头作品相比,这部有点完票儿的意思。阎老师开始在一种全新的叙事模式上做文章,试图通过一个二十万字的体量,讲两个值得关注的故事。
第二个故事,讲的则是农村人李撞的两个人生片段。这个故事,也是《速求共眠》当中第一个故事阎连科老师忽悠顾长卫导演出钱的电影剧本内容的一部分。在《速求共眠》当中,李撞是阎连科老师老家的一个乡亲。李撞的第一个人生片段是,十几岁的时候在村外树林里边祸害了一个十四岁的同村女孩子,最后两方父母让俩人结婚了事。
第二个人生片段,则是李撞已经五十几岁,活在了当下。他与北大毕业但人生不得志的一个姑娘裹挟在了一起,他想要赚钱,尤其是三万元,而姑娘想让李撞去教训一下自己的领导。这第二个人生片段,阎连科老师更是在《速求共眠》当中以剧本的方式呈现,可谓是在叙事技巧上“追求进步”的。
不过,《速求共眠》整体来论,是非常失败的,我认为,是阎连科老师的历史最差作品。而这部作品滑铁卢的原因,至少有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叙事讲技巧,却忽略了技巧伤作品的问题。
中国能够立起来的几位当代作家,其实都是大巧若拙的,叙事是不讲求过分技巧的。大家一直在追求平铺直叙当中的宏大历史叙事。阎连科老师更是这方面的重要代表作品。但是,这次的《速求共眠》,实在是过分讲求技巧了,故事里边套故事,最终反而伤害了故事的真正主题。
在叙事技巧上,《速求共眠》用多人叙事凑齐故事的方式推进了全书的很大一部分。通过采访李撞、李静等多位当事人,将一个都市新闻故事凑齐了。这种叙事上的小技巧,实际上运用的并不鲜活。金庸早在《雪山飞狐》里边,便把多人叙事凑齐完整故事的方式演绎的如火纯情了。
金庸《雪山飞狐》的这种叙事技巧,会让读者眼前一亮,因为它是通俗文学的题材,武侠小说,追求奇特,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阎连科老师的《速求共眠》是严肃文学,讲的也是一个非严肃的故事,用这种技巧过分明确的叙事,伤害了故事本身的严肃性。
第二个方面,对个人去电影当中套热钱的讽刺,失之于小。
《速求共眠》的主故事,是讽刺主人公阎连科对金钱的急功近利。阎连科写小说讽刺阎连科,看似有噱头,实际上失之于小了。毕竟,作家圈子是一个非常小的生存群体,大家想通过写电影剧本赚点钱,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这类讽刺,也是苍蝇头上一点红,让大作家来写,就太小儿科了。
阎连科老师最大的失语就在于,这部最新的作品,只会写自己了。这位老作家对八零年代及其以前的故乡十分熟悉,也拿八零年代以前的故乡内容写出过很多非常优秀的作品。但是,面对当下,阎老师失语了,不会写了,只会讽刺自己了。在《速求共眠》当中,涉及到现代北京城市生活的部分,阎连科老师笔下总是过分虚假的,不够直接有效的触碰真实,大量的手捏式的剧情,俨然一副小报记者编新闻的态度了。
第三方面,对《速求共眠》真正硬核内容的浅尝辄止。
这部小说的真正硬核是什么呢?是五十多岁的河南老汉李撞,为了让儿子继续复读考大学,卖掉了儿媳的骨灰,卖了三万元,正好供应孩子的学费。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小说题材,也具备当下性。现在很多地方都流行冥婚,就是男人死掉后,若是没有妻子,就买一个女性尸体或者骨灰。
而李撞五十岁的时候,为了供应孩子上学而卖掉了媳妇的骨灰,这是非常具备内心冲突与时代质感的。可以说,阎连科老师拿到了家乡的一个非常优质的小说题材,但是他亲手把这个题材毁掉了。他通过拙劣的叙事,将一些没有用的外延故事使劲叙事,却将这个真正的内核一笔带过。
这其实是作家对当代农村生存的疏远造成的。活在大城市的阎连科,对这个卖骨灰的事情,也只能是道听途书了。他再也写不出八零年代及其以前老家的那种真实质感。因为那些生活,便是他真正的生活。而如今的老家人卖骨灰,他只能是听说了,缺少高质量的生命体验。
缺少生命体验而瞎写当下最终搞砸的例子,还有莫言老师的《蛙》。在《蛙》这部作品当中,写青年时代的姑姑搞计划生育工作,还是信马由缰、故事力驰骋飞扬的。因为那些生活,都是作家莫言亲身经历过的生命体验,是高质量的认知。
而后来,写到当下,高密东北乡一个农场正在悄悄地搞替人代孕的活动的时候,莫言老师的笔触显然生疏了太多,过分失语了。他对这个当下的现实没有直接有效的生命体验,只能停留在小报绯闻的高度上了。
老作家们已经因为远离当下真正有质感的生活,而无法创作出巅峰时期的作品了。而新一代的作家们,一直在疲于奔命,很难安下心来,一年两年甚至八年十年不赚钱就写一部小说了。在快餐的时代,我们都点着自己的外卖罢了。阎连科、莫言等前辈的作品,虽然火候不行了,但至少没有放地沟油,还是值得一看的。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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