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智取威虎山》想到《林海雪原》
- 作者: 郭进拴
- 编辑: 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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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3-12-19 13:58:34
曲波(1923—2002),现代作家。山东黄县人。1938 年参加八路军,历任文化教员、指导员等职。1943 年进入抗日军政大学学习。1944 年起任八路军大队政委、团政委、政治处主任等职。1950 年因伤转业。历任机车车辆制造厂党委书记兼第一副厂长、设计院副院长、铁道工业部总局副局长等职。1956 年起,陆续发表了长篇小说《林海雪原》《山呼海啸》《桥隆飙》等。
在北山放羊时,我读《林海雪原》入了迷,羊群跑到了山北程子沟大队的林场,人家牵走了一只羊。同在山上放羊的爷爷说:“我在这里放了几十年的羊也不敢到那里去放,你真胆大!”
我小时候最爱看的戏就是《智取威虎山》,有一天傍晚我放羊回到江山腿,看到一群小伙伴到小山沟看《智取威虎山》,就把羊群让别人赶回家,自己跟着一群小伙伴翻山越岭到小山沟看了一场县剧团演出的豫剧《智取威虎山》。
1946年解放战争初期,东北地区形成敌我对峙的局面。解放军为了巩固根据地,发动人力物力支援解放战争,开始实行土地改革。但一小撮被击溃了的国民党匪首,逃进深山密林,与当地的惯匪及地主恶霸相勾结,组成土匪武装,出没无常,进行疯狂的烧杀抢掠,破坏土地改革。于是,上级研究决定组织小分队进山,实行小群动作,边侦察边打击敌人,侦打结合。作者和他的战友们便承担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的一部分。他们于1946年冬深入东北小兴安岭一带的深山密林,与号称拥有几个旅的匪首展开了周旋。由于党的英明领导和亲切关怀,由于当地群众的大力支持,在这场突破险中险、经历难中难、发挥智中智、战胜魔中魔的斗争中,作者和他的战友们的意志锻炼得更加坚强了,并在军事技术和战斗策略上战胜了敌人,直至将匪徒消灭。在斗争中,他们发挥了解放军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战胜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艰苦,克服了想象不到的困难。他们有时在石洞里睡觉,和野兽为邻;有时钻到雪窖里休息,地当床、天作被;跨谷飞涧、攀壁跳岩,突破天险,在气温低达零下38至40度的雪海里侦察战斗。曲波的战友杨子荣当年是一个排长,他只身进入三代恶匪、国民党旅长座山雕的营寨,以惊人的勇敢和超人的智慧,取得了敌人的信任,从而调动了敌人,活捉了老奸巨猾的座山雕。但不幸的是,在林海雪原战斗的最后日子里,杨子荣中了敌人的无声手枪而光荣牺牲。曲波以前从未从事过文学创作,但当年为革命献身的战斗英雄们时刻活在他的心中。当他在医院治疗养伤的时候,曾无数次地讲过战友们的故事,也曾无数次地讲过林海雪原的战斗。这些故事,尤其是杨子荣的英雄事迹,使听者无不动容,无不惊叹,而且从中获得了某种力量。讲来讲去,他便产生了强烈的创作欲望。但由于工作忙,加上写作水平低,最初试着写了三章,便感到力不从心:一是内心的感情笔下表达不出来;二是分不出轻重,平铺直叙,力量使不到刀刃上。一气之下,他把写完的三章全都撕毁了。1955年春节前的某天半夜,作者冒雪回家,一路还在冥思苦想怎样才能写好这部小说,如何突破语言文字关等问题。当他到家,一眼望见甜睡的妻子和孩子,一种深沉的感触不禁涌上心头:他想起了八年前,北满也是刮着狂风暴雪,那时正是飞袭威虎山的前夜;而今祖国已空前强大,各方面建设也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自己的小屋是如此的温暖舒适,家庭生活又是如此的美满,但这一切的一切,杨子荣、高波等同志没有看到,也没有享受到。正是为了美好的今天和更加美好的未来,在最艰苦的年月里,他们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望着窗外飞舞着的雪花、茫茫的林海、皑皑的雪原,杨子荣、高波、陈振仪、栾超家、孙大德、刘蕴苍、刘清泉、李恒玉等同志的形象和事迹,又一一浮现在作者的脑海。从此,曲波每晚都加班三至四个小时,星期天和节假日则是他写作最集中的时间。从1955年2月到1956年8月,在一年半的业余时间里,曲波完成了四十万字的书稿。《林海雪原》吸引广大读者的一大特色在于它成功地塑造出杨子荣、少剑波等一批个性鲜明而又极具传奇色彩的经典英雄人物形象。其他英雄人物,还有如猛擒刁占一、袭击虎狼窝、活捉许大马棒的刘勋苍;善于登攀,有飞越天堑“绝技”的栾超家;具有超人耐力,能日行百里的孙达德等小分队英雄们。他们都以其生动鲜明的个性特征和富于传奇色彩的战斗事迹,给读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另一方面,作品对反面人物的描写同样出色。曲波在注意表现他们凶残暴虐、狰狞面目的同时,又着重突出了他们虚弱的本质和不同的个性。如老奸巨猾、嗜血成性的座山雕;冷酷无情、凶狠残暴的许大马棒;顽固不化的马希山;十分狡猾、又贪生怕死的“小炉匠”栾平;凶狠毒辣的“撮毛”刘维山;道貌岸然、双手沾满鲜血的老特务宋宝森;嗜杀成性的惯匪郑三炮、“蝴蝶迷”等等,都具有较为鲜明的个性特征。在小说之中始终洋溢着强烈的英雄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基调。小分队在人迹罕至的林海雪原,依靠集体英雄主义的大智大勇出奇制胜,消灭数十倍于己的顽匪,这一题材本身就具有浓厚的传奇意味,同时曲波在真实反映其战斗经历的基础上,又对故事情节、人物性格、斗争环境等进行了适度的艺术夸张和渲染,使整部《林海雪原》充满了强烈的英雄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色彩。第三,小说在描写小分队战士的性格和塑造其英雄形象时,既考虑到了所谓的“阶级本质”等程式,又在人物性格与形象的塑造上较为明显地受到民间传统小说“五虎将”模式的影响。如,颇似张飞、李逵品性的刘勋苍,身怀绝技、粗俗诙谐的栾超家犹如水浒传里的时迁,而在雪地里健步如飞的“长腿”孙达德很容易让人想到带上“马甲”飞行的水浒好汉戴宗等等,作品中这一系列主要人物形象的塑造,是曲波继承了古典文学传统的精心创作,他们个性鲜明独特,洋溢着强烈的英雄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调。除此之外,经过曲波的文学艺术加工,小说以精妙生动的笔触创造性地描摹了林海雪原奇特迥异的自然环境,这也成为造就作品浪漫主义基调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并强烈有力地烘托了作品的浪漫主义传奇色彩。杨子荣是曲波以现实战斗中的真人为原型而塑造出的人物形象,更是一位革命斗争经验丰富、智勇双全的侦察英雄。小说通过讲述他智识小炉匠;化装成土匪胡彪,只身打入匪巢,取得悍匪座山雕的信任;一次次战胜敌人的阴谋,舌战小炉匠,活捉座山雕,与战友里应外合智取威虎山等一系列精彩纷呈的英雄壮举,成功地表现了杨子荣超凡的智慧和胆气,深刻地揭示了其坚定崇高的精神信仰和革命信念。
杨子荣为什么能冒充土匪捉了座山雕,是因为当时山里情况复杂,土匪并不是只有座山雕一家,你是这股他是那股,我这股让共军打散了,谁认得路给领个道我想投三爷,当时杨子荣就是这样混进一间伐木工人的工棚子,假装自己是被打散的土匪,加上杨子荣参军前曾长期在山里生活,接触了很多三教九流,切口黑话张口就来,很容易赢得了一个土匪的信任,把杨子荣带上山去了。
具体经过,《中国共产党新闻网》是如此记载的:
1947年1月26日,农历正月初五,杨子荣一行6人接到命令后,立即出发,向海林北部的密林深处开拔。
他们在深山老林里一连转了好几天,才在一个叫蛤蟆塘的地方,找到一座工棚。工棚里住着十几个人,样子像是伐木工人。杨子荣先是用土匪手势和黑话试探,意思是自己遇了难,走投无路,想请人帮忙牵线,投奔个山头。开始没人搭理,后来,一个自称姓孟的工头搭了腔,答应领他们去一个地方。他先从屋里拿出一把锯、一把斧子、一把小铁锹和一个盛着半桶苞米面的小铁桶,交给杨子荣等人,然后,把他们带到了20里外的一个空木棚子,交待了几句后就走了。杨子荣他们在工棚里一连等了两三天,也不见孟工头的影儿,仅有的一点儿苞米面也吃完了,心里不免有些着急,担心情况是不是有什么变化。正在着急的时候,孟工头回来了,这回他把杨子荣一个人领到了附近的一个屯子,并在屯长家里见了两个人。两人先是一番土匪黑话试探,见杨子荣对答如流,才亮出了真实身份。一位自称姓刘,是“座山雕”的副官,另一位被称为连长,两人表示同意引荐杨子荣等人上山,并说要下山办些酒肉,准备在山上过元宵节,等禀报“三爷”后,再来接他们上山入伙。
两天后,两人如约来到杨子荣他们住的工棚。杨子荣让战士把两个土匪给绑了,并假意解释说:现在不知道是否是自己人,只好先委屈一下,到了山上再说。两个土匪觉得到了山上自会见分晓,也没太在意,就领着杨子荣他们直奔“威虎山”。
“座山雕”确实真够狡猾的,一路上设了三道哨卡,当初要是派大部队清剿,不论惊动了哪一道哨卡,土匪都能逃得无影无踪。杨子荣他们每过一道哨卡,都由两个土匪上前搭话,然后,把岗哨也一块绑了,一同押上山。过了第三道哨卡不远,就到了“座山雕”的老巢--一座被当地人称做“马架房子”的木棚。
杨子荣命令三个战士在外面看好土匪,他带领另外两个战士冲进棚子,各自占据有利位置,枪口对准土匪。棚子里一共7个土匪,其中一个白头发、黑脸膛、长着一副鹰钩鼻子、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的瘦小老头就是臭名远扬的“座山雕”。杨子荣命令战士把“座山雕”和其他几个土匪一起绑了。
这次剿匪可谓大获全胜,没费一枪一弹,端了土匪的老窝,活捉了阴险狡猾的“座山雕”和土匪13人。
杨子荣活捉“座山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海林镇,当地老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奔走相告。《东北日报》以《战斗模范杨子荣等活捉匪首座山雕》为题,进行了报道,称这次剿匪战斗“以少胜多创造范例”。团里也召开庆功大会,给杨子荣记功,给其他战士也分别记了功。
座山雕原来手下只有十几个人。不过,在《中国共产党新闻网》中的另一篇文章“《智取威虎山》主角原型杨子荣”(曾载于《人民日报》)中,战绩变成了“一举将‘座山雕'及其联络部长刘兆成、秘书官李义堂等25个土匪全部活捉”。
无论如何,座山雕手下最多也不过就二十多人了。相比杨子荣的6个人,这当然也算是以少胜多了。
故事说到这里,如果没有下面的情况发生,也许就不会有《林海雪原》这部书了。
就在杨子荣活捉座山雕之后不久的一次剿匪作战中,我们的英雄不幸被土匪一颗流弹击中,壮烈牺牲了。
解放后,因两次身负重伤被迫转业地方的曲波同志,被安排到一机部所属一家企业当领导,终于胜利了,和平了,可以享受幸福生活了,但曲波心里一刻也没和平过,昔日共同战斗过的战友杨子荣、高波等烈士长眠地下,他们没有机会享受自己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和平和幸福生活,而今活下来的人们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呢?
曲波决定,要写一本书,要把杨子荣等英雄战友的事迹写出来,让更多人记住今日幸福生活来之不易。
开始曲波是偷着写的,写了好几遍自己都不满意,然后就撕掉重写。
关于“林海雪原”,不同代际的人有不同的记忆。对祖父祖母来说,是小说中铺天盖地的大雪,是齐腰斩断大树、搅起雪龙填山谷改地形的山风;对父辈来说,是革命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中“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的壮阔豪情;对80后、90后年轻人来说,是3D电影《智取威虎山》里融合类型片特点、武侠元素和先进电影技术的视觉盛宴。岁月更迭,《林海雪原》这一红色经典不仅没有随时光流逝而褪色,而是成为文艺创作的重要资源,代有传承。
话剧、戏曲、电影、电视剧,不同艺术类别的改编不断赋予原著新的气象。上世纪50年代,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总导演焦菊隐从戏剧家的视角出发,在原著中提炼出“智取威虎山”一幕,将杨子荣确定为全剧主角,戏剧冲突高度集中,突出惊险、传奇的风格,奠定了后人进行创造性改编的叙事基础。黑白故事影片《林海雪原》充分发挥电影艺术的蒙太奇手法和场面调度优势,高度还原原著中激烈的战争场面,让杨子荣这个英雄形象走进更多观众心中。革命现代京剧同样聚焦“智取威虎山”,巧妙运用戏曲传统程式塑造人物,并加入民族舞蹈和交响乐,丰富了舞台表现。3D电影《智取威虎山》,不仅将电影艺术中的科技元素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且主动契合当代年轻人的情感世界和审美趣味,以一位青年人寻访林海雪原为叙事线索,跨越时空,连接起当下和革命年代的年轻人,吸引祖孙三代共同走进电影院,共同品味红色经典。
让红色经典不断焕发新光彩,还离不开创作者呕心沥血的付出。小说《林海雪原》的创作一波三折,在初稿已完成15万字时,因为没有达到心中的标准,作家曲波将其付之一炬。在拍摄黑白故事影片期间,摄制组克服种种困难,“冬天拍外景,冻得走不了路,鞋都成了冰疙瘩;夏天拍内景,4、5月份还得穿皮袄大衣,热得要死”。改编为3D电影时,仅实地看景、线下采访、研究拍摄技术、打磨故事细节等环节,就用了4年时间。创作团队以导演题写的“山穷水尽出高手,九死一生见功夫”彼此勉励,在零下30摄氏度的冰天雪地里整整拍摄了5个月。文艺作品是创作者才华、心血、情感的高度凝结,只有秉持赤子情怀,精心打磨,才能创作出传得开、留得下的经典之作。
红色经典不仅是通常意义上的经典著作,它蕴含着永不褪色的理想主义光彩和英雄主义浩然正气。文艺创作者需谨记,中华儿女顽强不屈、拼搏奋斗的精神,进取、壮阔的美学风格,是红色经典的内核,也是进行改编再创作的精神依循。《林海雪原》在不同年代的每一次成功改编,莫不是对这种信念和精神的传承和凸显,无不在各自的年代发挥出积极的作用。小说《林海雪原》为英雄立传,让英雄的光辉事迹被记录、被传扬;话剧版、京剧版、黑白故事影片版的改编进一步突出杨子荣的英雄形象;3D电影版的改编则以现代视听语言,讲述英雄的热血壮志,有效拉近当代观众与历史的距离。
半个多世纪,红色经典《林海雪原》数次成功改编,融入几代人的生命,成为人们共享的文化记忆。这一方面显示出红色经典历久弥新的艺术魅力,一方面印证只有具备“十年辛苦不寻常”的创作定力,才可能攀上艺术创作的高峰。更重要的是,这条改编之路让我们更加清晰地认识到,理想信念、英雄精神具备跨越时空的力量,这是红色经典留给后世的精神财富。创作者应以贴近当代审美的手法,继续讲好红色经典故事、传承好精神要义,让红色经典中对英雄的礼赞、对理想信念的追求,成为推动时代进步的力量。有一天,当时还很年轻的编辑龙世辉从稿件登记处领走厚厚一大摞小说稿,打算在编完手头书稿之后,再来处理这份已积压了好久的稿件。这天,当他打开稿件时,“林海雪原荡匪记”的书名首先映入眼帘,只见那些稿纸大小不一,每一叠稿纸均用各种不同的毛线条拴着。对于这种“其貌不扬”的稿件,他起初并不太感兴趣。然而,当他漫不经心地一页页翻下去之后,就完全沉醉在小说描写的故事中了。书中奶头山和威虎山的故事深深吸引着他,杨子荣和少剑波的英雄事迹激荡着他的心。读完原稿,龙世辉为发现了一部优秀的长篇小说新作而兴奋不已,他立马向出版社副社长兼副总编辑楼适夷作了汇报,说这部小说题材很好,基础不错,但还需要进一步修改、完善。楼适夷当即指定他为《林海雪原荡匪记》的责任编辑。
就在曲波把小说稿送到作家出版社的第20天上,他接到了龙世辉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只是简单地说请作者到出版社去一趟。曲波估计,十有八九是吹了,人家来电话是要他去把稿子拿回来。他匆匆赶到出版社还没坐下,就伸手向龙世辉要稿子。龙世辉见他是来拿退稿的,就笑了笑说:“稿子我们看过了,很喜欢,决定采用。”并问他,“您自己觉得还有什么要修改的没有?”曲波表示,看出版社有什么意见,如果有,他就加工修改,如果没有,他就不改了,直接进入编辑工作程序。
接下来,龙世辉详细地谈了他对小说稿的意见,他认为,小说在语言、结构上存在不少问题,文学性不强,严格地讲只是一堆素材。但这个原稿题材很好,作者的生活底子厚实,有改写的基础。特别是小说中少剑波与白茹的爱情故事应当增加篇幅,独立成章。回到家里,曲波根据龙世辉的意见,经过一番新的艺术构思后,对《林海雪原荡匪记》初稿作了精心的修改,并把少剑波和白茹(绰号“小白鸽”)的爱情故事扩写了两章。然后,曲波将修改稿送回作家出版社。龙世辉看了看,觉得虽然比初稿好,但仍不太满意。这时作者自谦地表示他能力很有限,因此诚恳地请求出版社帮助加工、润色。龙世辉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落实于作者的笔端,这对文化程度不高又初学写作的曲波来说,无疑是“难于上青天”。出于对文学事业的热忱和本职工作的责任心,他毅然接受了作者的请托。此后,他废寝忘食,全副身心投入修改,有的章节几乎重新改写了一遍,历时3个多月,小说最终定稿,并改名为《林海雪原》。
经龙世辉推荐,《人民文学》1957年2月号以《奇袭虎狼窝》为题,从《林海雪原》中选载了《受命》、《杨子荣智识小炉匠》、《刘勋苍猛擒刁占一》、《夜审》、《蘑菇老人神话奶头山》、《破天险奇袭奶头山》六章,副主编秦兆阳还亲自写了按语。由此引发了读者的关注与兴趣。同年9月,《林海雪原》由人民文学出版社隆重推出,书名是曲波的妻子亲自题写的。该小说出版后,立即产生了巨大的社会反响,作者也一举成名。广大读者为小说中所描写的惊险曲折的传奇性的英雄故事所倾倒。据粗略统计,仅至1964年1月,该小说的印数便超过156万册。这部小说还很快被改编为话剧、电影、连环画,并被翻译成英、俄、日、挪威、蒙古、越南、朝鲜、阿拉伯等多种外文在国外出版。尤其是被改编为京剧《智取威虎山》之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其主人公杨子荣的英雄形象至今为人们广为传颂。
《林海雪原》在正面人物、反面人物的塑造上,采用了截然不同的方式。在小说中的
“小白鸽”、“蝴蝶迷”两位人物形象最为典型,小白鸽的人物形象更多通过肖像描写得以开展,如其眼睛“明亮似亮光”,刻画其短发用芙蓉花作为比喻;而对于“蝴蝶迷”,则描述与前者相
差较大,作者用“令人作呕”给出定论,描述其脸部如“一穗包米”,实际上,其原型长相非常漂亮,但白茹则比较普通,为什么作者要这样描述呢,正是由于自己对军人的崇拜与认可,在作者看来,我军是正义之师,模样肯定是美的。这种描述方式与作者的民族心理审美有着
有关。在我国的戏曲中,会用脸谱艺术来表现人物的善恶,《林海雪原》在描写上继承了这一方式,完善了感官方面的心理道德伦理审判。
《林海雪原》的撰写呈现黑白分明,褒扬贬低一分为二的写作笔法,情节中主角即使深陷林海,总是在磨砺之中取得光明胜利,而著名的智取威虎山、奇袭奶头山等,均是重点情节,险中取胜。与之相反,匪徒即便坐拥天险,但是最终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在人物形象的描写上,这种基调表现的尤甚,少剑波—沉着儒雅、白茹——活泼聪明、杨子荣——
机制勇敢,他们都是优秀人格的化身;而反面人物座山雕、许大马棒、蝴蝶迷,他们残暴、贪婪、阴险、狡猾,《林海雪原》代表了特定时代背景下文学作品呈现出的新时代推崇者与歌颂者的产物,为特定时代的公众所接受。
判断一个人物形象高大与否,靠外貌上的描写是远远不够的,要塑造出经典人物,内心的描写才是核心标准,因此集中体现在人物针对生存与死亡问题时的大无畏坚决选择以及态度上。《林海雪原》中的正面人物,在面对生死时,往往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在赴死时的动作、口号,也具有特殊的仪式化功能。在本书情节上,描写主角少剑波在调虎离山情节中的心理状态时,直接指出其奉献出生命,表达了对党及人民的忠诚无畏,置之生死于度外。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匪徒表现出对死亡的无比恐惧,呈现背叛队伍的丑陋形态。在塑造人物时,作者将正面人物的崇高无私,反面人物的畏惧萎缩表现的淋漓尽致。
在那个民族斗争激烈的时代下,文学作品强调“阶级斗争支配一切”,在本书的人物描写中,作者对主人公尽情开展构造想象,主角少剑波年少父母双网,与其姐姐相依为命;杨子荣是贫民出生,从小深受地主压迫,被地主逼迫的家破人亡,走上了革命道路;姜青山则被抓紧了匪营,与土匪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与之相反,蝴蝶迷是地主家女儿,家大业大;许大马棒早在几辈前就是著名的恶霸,后面投靠伪军,逼死百姓,无恶不作。其他的人物,如马希山、刁占一、候殿坤等人物,非匪即霸。从这一描述中得出,只有无产阶级,才能成为革命的动力,这与当时的历史事实是一致的,毛泽东曾经提到,农民是最伟大的,有权有势的地主、恶霸、匪徒是旧势力的代表,用权势来打压无产阶级。作者通过对人物性格特点与人物属性的描写描绘出了清晰的表达主线,一条线上是积极的正面人物形象,另一条线则是反
动派,两者的性格是与生俱来的。
在人物形象的描写上,《林海雪原》的作者曲波从人物外貌、形象、出身等多个方面着手,形成了鲜明的价值体系,让读者在阅读的过程,自然而然的向无产阶级靠拢,形成自己的价值评估体系。《林海雪原》展现了一部令读者开展无限想象的英雄传奇时空,其作为特定时代的产物免不了存在对应的缺憾,但其文学价值与艺术影响仍然不容忽视。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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